邦彦觉得制动闸导管很可能是被人用刀割开后,在导管内层留有很薄的一层。这很薄的一层在急刹车的时候,经不住油压的压力而完全破裂,刹车油从裂缝中漏出来。造成了制动闸的失灵。
割破导管的家伙毫无疑问是奥纳西斯的保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这都是内行人所为。如果从一开始就将制动闸的导管完全切断,邦彦马上就会觉察到。
邦彦从车底下爬出来后,在工作服上揩干净手,换上了晚礼服把工作服和皮背心放进行李包,点上一根烟等着汽车加油站的服务员。
不一会儿,给汽车加油的小型卡车开过来了。从车上下来一个装扮潇洒的青年。
“辛苦了。”邦彦的右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搁枪。谁也不敢肯定这个服务员不是奥纳西斯的手下人,汽车加油站的服务员吹着口哨开始工作。他解下导管,用焊枪把裂缝焊合上。邦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这个青年好像并不是奥纳西斯的同伙,他在焊接好导管后,又给汽车加满了油,试开了一会儿,收了修理费后,开着小型卡车走了。
邦彦又重新钻进车内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凌展四点。
邦彦驾车沿着国家一号公路来到了尼斯,回到鲁尔旅馆把车交给了停车场的管理员。从值夜班的服务员那儿要过钥匙,乘坐电梯到了五楼。对电梯服务员道了晚安后径直来到508号自己的房间。
走到门前,抬头望着门框从门的上端贴到门框上的荧光涂料带剥落了。邦彦拔出还仅剩两发子弹的毛瑟Hsc小型自动手枪,用左手打开门锁。刚一打开门,一股无烟火药的呛人味儿冲着邦彦扑面而来,邦彦打开毛瑟枪的保险机,一步跨进离走廊最近的房间,紧接着又打开了这个房间通向卧室的门。这时邦彦又闻到了混合在火药味儿中的血腥味儿。
邦彦快速扫了一眼卧室之后,躬着身子进人卧室。在床的旁边丢着镇孔中了三发二十二口径手枪子弹的黑色皮革包,锁孔上还残留着弹痕,冒着一续缕的青烟。并且在黑皮革包旁边的地毯上,留有一小块血迹,似乎时间还不长,血色还没有发乌。
虽说血迹只有那一小块,但是从那儿到阳台的地毯上明显地残留有重物率擦过的痕迹,好像是拖死人或受伤的人留下的痕迹。隔开阳台和寝室的法国窗锁被撬掉,邦彦气得扭歪了脸,打开法国窗户来到了阳台。阳台右侧的栏杆上拴着一截前端被切断过的绳子。
闯进邦彦房间里的家伙好像是用绳子从邻屋的阳台逃走了。邦彦也无心追赶,回到寝室后检查了一下裕室。浴室里没有藏人,邦彦脱掉晚礼服,交替洗完热水浴和冷水浴后,回到了卧室。
上了床后,放好毛瑟枪和另一把枪,来不及穿衣服就跪在手提旅行箱旁边。
用硬币拧开箱子锁周围突出的金属部分,对着下面的刻度盘锁,打开了中间夹有硬铅合成板的手提箱盖。手提箱的里面依然原封未动,拆御后的AR一15自动来复枪也安然无恙。闯进这个房间里的家伙,费尽心机地想打开手提箱,朝着锁孔射了几枪却始终没能打开,只好放弃了。邦彦打开手提箱的下面底层,取出弹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三十二口径自动手枪的弹盒,给毛瑟Hsc手枪补充了六发子弹。接着打开装在手提箱锁里侧的发射装置的尾拴,取下二十二口径子弹的小型空弹夹。然后在发射装置中补充了一发二十二口径子弹,关上了尾栓。压着尾栓,往左旋转半圈,扣上了发射装置的安全装置。
邦彦去掉锁孔的污垢,打开了发射装置的保险机,使手提箱里边恢复原样,盖上盖子,塞到床下,又到浴室洗了个手。
把两支手枪放到枕头下,将一千万法郎的现金塞到床
垫下边。挡上厚厚的窗帘,邦彦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身体抖动了两三次之后,合上了眼睛。由于神经高度的兴奋,窗外传来的隐约的波涛声和轻微的汽车发动机声干扰着他难以成眠,邦彦翻了个身,竭力想睡上一觉。
虽说一个晚上或两个晚上不睡觉没什么,但是这样一来就不能保证充分的体力和精力。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邦彦的头脑依然毫无睡意。感到外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就在这时,邦彦听到了一种异常的轻微的声音。这水声音不是从外边传来的,而是卧室里边发出的音响,邦彦忘却了睡眠,仔细地屏息静听,这个声音有点像钟表的走动声。但是,这声音既不是邦彦手腕上的手表声,也不是旅馆里的闹钟声,而是从沙发那边传来的。
邦彦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地来到沙发限前,在沙发的背后和下边,什么也没有发现,邦彦又一层层地解开沙发的皮革坐垫。
第三个坐垫的重量和其他的稍有不同,并且坐垫缝口的线都是新线,一定是刚缝过的。
邦彦拿起坐垫。贴在耳朵上听了听。从坐垫里边传来了与钟表的走动声相似的音响。在这种关键时候,连取小刀的时间都关系到性命的生死安危,邦彦一下子用牙齿咬住了皮革坐垫。
撕开坐垫扒开里边填塞的东西一看,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个像闹钟大小的定时炸弹,不时地发出令人恐怖的声音。
……
摆脱了死亡的威胁后,再吸上一支烟,心情是多么地舒畅。
公路上,警察巡逻车、救护车以及公路修理车不时地按喇叭挤成一堆。
邦彦抽完了一支烟后,又重新爬上床。这一次很快就靳声大作。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邦彦反射般地拿起话筒,看了一下手表,时至上午七点。
“请问您是彼得洛夫斯基殿下吗?有一位叫皮埃尔的宝石商给您打来了电话,您是否接呢?”话筒里传来了旅馆交换台服务员柔和的声音。
“给我接过来。”邦彦说着掏出了烟盒。舌头如同长了苔辞似的难受,浑身由于睡眠不足而虚弱无力。“明白了,谢谢。”交换台的小姐答道。
过了一会儿,听简里传来了皮埃尔清晰的声音“殿下,这么早就给您打电话,请多多原谅。我有一件事情必须马上通知您。”
“什么急事?”邦彦给烟点着了火。
“您原先订购的宝石现在运来了。”皮埃尔说道。这样说的主要目的在于防止变换台的女服务员偷听而发现皮埃尔和邦彦的真正关系。
“好,我明白了,马上就去。”
“敝店的车要去旅馆,给您添麻烦了,殿下。”皮埃尔放下了电话,邦彦晃晃悠悠地下了床,来到浴室泡在热水里,剃光了胡须。十几分钟后。相貌英俊神采奕奕的邦彦身着闪光色的西装,面带爽朗的笑容,走下了门廊。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将邦彦带到皮埃尔的部下路易开的DS19型汽车旁。邦彦塞给服务员五法郎的小费后坐上了汽车,放在膝盖上的皮包里装有一千万法朗现金的高面额纸币,撑得鼓鼓的。
旅馆前边海滨公路“英国人散步的地方”已经看不到警车和救护车,路易驾驶着汽车朝摩纳哥方向开去。
“刚才皮埃尔给你打过了电话吧?他想跟你说赌场的安德烈在此之前不久被人杀死了。”路易低声说道。
“安德烈被杀了?”邦彦从牙齿缝间低声吹着口哨。
“如果是自杀的话,不会是那徉的一副模样。死尸嘴里含着博赌用的象牙投子,右手握着赌博用的耙子,吊在赌场后边庭院里的树上,浑身都是拷打后留下的伤痕。”路易耸了耸肩胳。
“这是安东·奥纳西斯命令部下干的吧。”
“可能是,奥纳西斯在彻底输给你之后和米莲娜·德蒙嘉以及他的保镖们乘车回到他的别墅,在那一直闹到早晨六点半钟。”路易撇着嘴说道,又回头间坐在后边的邦彦,“听说在你住的鲁尔旅馆前边的海里发生了炸弹爆炸声,是吗?”
“当时可真够危险的,他们在沙发的坐垫给我安了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再晚发现一分钟,我们就只有在地狱见面了。”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进地狱吗?紧跟在后面的菲亚特车加快速度朝我们驶来了。”路易盯着后视镜低声说道。
邦彦朝后望去,车顶很高的菲亚特起动着大马力的引攀快速朝051。追来。
菲亚特驾驶座上的男子和助手席上的男子戴着太阳镜,高深莫测地戴着呢帽,竖起雨衣领。
邦彦从樱带上拔出毛瑟Hsc自动手枪打开了保险机,菲亚特2600开到左侧企图超越Ds19菲亚特,右侧的副手席车窗打开着,副手席上的男子在两辆车并排行驶的时候,正要把一个菠萝形状的东西丢到路易的车上,邦彦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毛瑟手枪的扳机,以机关枪的速度连射三发。
刺耳的枪声回荡在车内,震得耳朵嗡嗡直响。那19左侧的玻璐窗上出现了三个星形的小孔,玻璃呈放射状出现裂纹。菲亚特车内手持手榴弹的男子的脸上挨了三枪之后雍在了那里,太阳镜挂在一只耳朵上聋拉了下来,手榴弹从手上滚落到车内,上身倒向开车的男子。
“加大油门?”邦彦向路易命令道,邦彦食指紧扣扳机,脸贴着后窗,看着菲亚特心里边暗暗地咒骂DS19提高车速的迟缓。
菲亚特的驾驶员摘掉了太阳镜,露出了和昨天晚上奥纳西斯的保镖们不同的希腊人的面孔,浅黑色的脸上充满了恐怖的神情,一边急刹车,一边拼命地推开同伴的尸体,想检起滚落在车内的手榴弹,修叫声传到了邦彦的耳朵里,由于方向盘操作失灵,非亚特猛然间朝右边的海上滑去。菲亚特和Dslg终于拉开了五十米的距离。菲亚特紧挨着警戒杆停了下来,就在驾驶席上的男子抓起手榴弹想丢出去的时候,手榴弹爆炸了。
菲亚特车内弥漫着热气流和爆炸的烟雾车顶裂开了,紧接着,菲亚特随着一声轰鸣和腾空而起的火焰,四零八落。路易的车顶上也落下来了不少肉渣和车体的碎片脱落了的一个车轮跟在0519的后边滚动着。路易不断地加大油门。“哇,的一声把吃的早饭吐在了驾驶盘的下边,邦彦用毛瑟枪枪把汀碎被子弹打穿了的璐19的车门玻璃,把玻璃碎片丢出车外。这样一来,就完全消除了车窗玻璃上留有的弹痕。
邦彦关上毛瑟枪保险机放到枪套里。
“怎么样?你们和我的关系,奥纳西斯似乎已经掌握到了,今后怎么办?”邦彦间路易。
“安、安德烈既然已经被杀了,如果不把他老婆也处置了,日后可是个麻烦事。这也是皮埃尔的意见。所以让你到押那个女人的山顶小屋去下,你坐的车我给你停到摩纳哥劳伊阿尔快艇俱乐部的停车场。刚才手榴弹的事情你就让警察来找我吧。我把你送到快艇俱乐部之后,就马上返回现场,来对付他们。我就跟他们说开在我后边的菲亚特突然发生了爆炸,我吓得开车拼命地逃跑,等事件平息之后,又返回来了,我不说你曾坐过这辆车。”
路易急急忙忙地说完又大口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