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员们谁也没有想到,三沙子和秋冈之间存在着这样的纠纷。三沙子经常向人们夸奖秋冈的技术和人品,把他看作是池野设计事务所的中心人物。并给予高度的重视,在经济方面也尽可能优待他。
三沙子每月都要在一流的西餐馆宴请秋冈夫妇一次。因为她是菊子的好朋友,自然关系要比别人更近一层。私人宴会每次都是在非常和睦的气氛中进行的,尤其是三沙子和菊子,每次都是谈笑风生,好不写意。
有一次,三沙子在饭店最高层餐厅的窗户旁,眺望着东京灯火辉煌的夜景,并暗含深意地说:“人活着是伟大的幸福,最大的愉快啊!”三沙子对菊子说这句话的同时,把视线稍微转向了秋冈,那眼神的意思只有他一个人能理解。他的心脏仿佛被刺中,一下子变得忧伤起来。
秋冈怀着仇恨的心情开始注意三沙子情人的行动了。他不能每天都跟踪三沙子,所以常常晚上到她家门口暗中监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跟妻子说:“我到朋友家去打麻将。”
过了一个月左右,秋冈发现晚上去三沙子家相会的男人中竟有会计师通渡忠造。不管怎么说,他决不会成为三沙子的情侣,这个年近六十岁的通渡没有男子汉的魅力,只不过是个物欲极强的家伙罢了。秋冈起初认为,通渡的晚间私访也许是同三沙子商量会计上的特别事务,如隐匿盈利来掩饰决算和逃税的真相等。从前秋冈知道,三沙子曾几次私下吹捧过通渡,亲切地照顾过他。
三沙子让通渡晚上来她的寓所,不单单是用金钱和物品,而且靠肉体姿色来笼络他。对她来说,再没有比给她逃税、隐瞒盈利的会计师更重要的人物了。必须象诱惑秋冈一样把他也拴上。这位会计师深知三沙子在收入上的不道德行为,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她便把通渡也引上了自己的床。
此后,秋冈在事务所也留心注意通渡。可怜的会计师近来爱打扮了。从前他毫不讲究穿戴,平时衬衫皱皱巴巴的。现在不仅穿戴得干干净净,领带也换成了新的。从前他的稀疏的头发蓬乱且没有油性,如今也涂上了发蜡,梳理得整整齐齐。通渡大有返老还童之势,然而他却很不自然,甚至显得滑稽可笑。
秋冈跟踪通渡三次,发现他每晚大约8点便来三沙子家,每次离开她家的时候都是晚l0点前后,仿佛是个习惯。通渡与三沙子在一起的时间仅两个小时。对她来说,通渡只是她的赚钱的伙伴,决不是肉体上的相好。她另外有情夫。
十月中旬的一天。快到池野遇害三周年了。秋冈看到通渡的表情,知道他又要去三沙子家了,所以晚6点便离开了没汁事务所,打电话通知妻子说:今天他独自去看电影。不回家吃晚饭了。
“你大概几点钟回来?”
“1l点钟回去。”
l1点钟是理应回去的,因为通渡离开三沙子家的时间是晚l0点左右。
9点55分通渡的身影从三沙子家的正门出来了,并消失在昏暗的马路中。秋冈立即从隐蔽的地方出来,朝刚刚关上的大门走去,随手按了一下门铃。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除了前面大道上行驶的-汽车外,四下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通渡刚走了3分钟。三沙子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又返了回来。便问也没问,就把大门打开丁。穿着一件睡衣的三沙子,看到站在眼前的竟是秋冈,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你呀!”
“对不起。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秋冈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
三沙子认为,通渡刚才走时被秋冈看见了,所以他才显出这样一个阴沉模样。她没作声便把秋冈让进了客厅。
秋冈担心的是她家的女佣人,如果女佣人还没有睡觉,那么,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晚8点左右通渡要来这里,为了避人耳目,三沙子一定会让女佣人早点回房睡觉去。现在已10点多了,女佣人大概已睡熟了。象杀害池野时一样,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发现的。
三沙子坐在沙发上有些不高兴地问:“都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他仍旧戴着一副黑手套对她说:“我来是有事相求。”
十月中旬的晚上,天已很冷了,戴着手套倒也没什么不自然的。
“还是老话吗?”
“是的。”
“我不是说过不行,你还不清楚吗?”
“无论如何你都不答应吗?”
“你怎么老是纠缠不休呢?”
“那么……”秋冈使劲咽了口唾液说:“我想和夫人恢复旧情。”
三沙子疑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在她的脸上流露出犹豫的表情,但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复杂的微笑。
“你看见通渡从这儿走了吗?”
“看见了。”秋冈点了点头。
三沙子顺口解释说:“所以你也抑制不住了,对吗?想说独立的话也难以开口,看到通渡后,你改变了主意。可是,我与通渡关系很正常,不过是商量经营上的事,你可别误会!”
三沙子佯装不知地解释着,秋冈连一句埋怨的活也没说。
最好让她误解我这次来访的真正目的。从她的面部表情中,既含有为她与通渡的私通保守秘密的意味,又含有对旧情人秋冈的爱欲的情趣。
“对菊子夫人你该怎么讲啊?”为了把秋冈带到她的卧室,三沙子站起来先走了。秋冈随后也登上了楼梯。这楼梯一直深深地印记在秋冈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