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樱,你说这地方不是你咬的,那是谁咬的?你说出那个人是谁,皇叔就不会惩罚你。”
听到惩罚两个字,夙樱整个人都缩了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三皇子见势又问道:“你刚才和皇叔说,这屋子里来过别的人?”
“嗯。”夙樱带着哭腔答道。
“那你告诉皇叔那人是谁,皇叔就会饶了你。”
夙樱仅凭着那可怜的一点儿记忆,哭咽着念出两个字,“蛊师!”
幕雪逝也瞬间大哭出声,断断续续说出一串话,“你不要……把那两人……混为一谈啊……呜呜……你真是……我的……我的……冤家啊……”
看到幕雪逝哭,又急得满脸通红,不停地咳嗽。三皇子稍稍送了松手上的力度,心里却仍是气愤于幕雪逝对自己隐瞒了事情。
等幕雪逝不哭了,三皇子还是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隼曳毕竟一直在默孺蛊师身边跟着,而默孺蛊师对隼曳也是一片痴心,犯不上这会儿过来轻薄幕雪逝。而且就算他有这个心,也进不来这个屋子。
那他到这来到底是做什么?或者说幕雪逝把他找过来,到底为的是什么?……
见到三皇子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了下来,幕雪逝立刻委屈地哭诉道:“你也不想想,默孺蛊师若是要撕我的衣服,也不至于撕成一条一条的,这明明是用小刀割的嘛!还不是……”
幕雪逝刚要说是夙樱,结果看到夙樱吓得蜷成了一个小团,钻到了桌子底下,一心疼又没忍心把他供出来。
“默孺蛊师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三皇子死死盯着自己的视线,想到刚才三皇子险些没要了自己的命,幕雪逝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慌必须要撒到底了,若是被他知道了实情,恐怕自己的小命就扔在这里了。
“我就是关心关心他的伤,还有隼曳的情况而已……”
幕雪逝的博爱是三皇子早就知道的,可他关心就关心,何不光明正大的,还要遮遮掩掩。这才是让三皇子最为气愤的地方,难道他在幕雪逝的心中连这点儿包容之心都没有么?
“夙樱,你出来!”
听到三皇子喊夙樱,幕雪逝又是一阵哆嗦,小祖宗啊!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不然我的小命就丢在你的嘴里了。
“幕叔父和那位蛊师都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请那位蛊师来?”
“我都说了是关心他的伤而已嘛……”幕雪逝一边着急地解释着,一边祈祷夙樱不要把山霸王的事兜出来。当初若是知道夙樱记住自己和默孺蛊师说的只言片语,而且还会张冠李戴,夙樱就是再哭再闹,幕雪逝也会把他送回去。
“幕叔父说要和蛊师一起闯荡江湖,做大下,要离开皇宫,说皇宫没有意思。”
幕雪逝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孩子简直是自己的克星,什么不该记他偏记什么。不过幸好他没有说出关乎山霸王的事情,这句话他还是能和三皇子解释清楚的。
“我只是感叹一下,以前我也和你说过这话,没有什么确切的意思的,就是说着玩的。”幕雪逝殷情地拉着三皇子坐下。
“嗯!”夙樱也跟着点了点头。
幕雪逝见到夙樱终于配合了自己一次,激动得差点儿掉下眼泪。
三皇子被幕雪逝拉过的手沾上了墨汁的颜色,而且幕雪逝的衣服上也有被墨汁刷的几道痕迹,夙樱的脸就更不用说了。
“今天我们练字来的。”幕雪逝见到三皇子盯着自己的目光,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风范解释道。
三皇子冷笑几声,幽幽地问道:“练了什么?给我欣赏一番。”
幕雪逝看向大案,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便拍了拍胸口,庆幸默孺蛊师一次性就写好带走了。
“我的字你还欣赏什么,写的不好看都被我揉了,后来又被下人收拾走了。”
三皇子忽然站起身,朝屋子中央走去,幕雪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还有哪张废纸落下了?
结果三皇子只是夙樱抱了起来,一起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幕雪逝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心里不禁酸溜溜的。这是干什么?夙樱也闯了不少祸,凭什么抱他?……
“夙樱告诉皇叔,你都写了些什么?”三皇子的语气忽然温和了下来。
夙樱见三皇子的脸色变好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扬着小胸脯朝三皇子说道:“好多好多。”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除了会往别人的衣服上画画,还会写什么?一听就是假的,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哼……”
“都写了什么?”三皇子没有理会幕雪逝,而是朝夙樱问。
夙樱的大眼睛眨了眨,声音清脆洪亮地背道:“亲爱的山霸王……有点儿别扭……大哥?……也不对……因为不能轻易出宫,所以我不能亲自去看望你,只能让默孺蛊师带封信给你。再来一遍,因为不能轻易出宫,所以我不能亲自去看望你,只能让默孺蛊师带封信给你……
在迷雾上的那段日子,你就像个大哥一样照顾我,带我出去玩,还救了我的命,恐怕我这一生也无法回报你对我的好……你就像个大哥一样照顾我,后面是带我出去玩,还救了我的命……写好了么?再下面是恐怕我这一生也无法回报你对我的好……恐怕我这一生也无法回报你对我的好。等我的伤好了,案子查得差不多了,我一定找机会去你那里玩,你要照顾好自己……”
等夙樱一字不落地背完,幕雪逝终于悲哀地发现,夙樱不仅能记住不该记的只言片语,他还能记住最要命的那一大段。
三皇子嘴角不禁浮现一股笑意,可这绝不是善意的笑,而是恰恰相反的一种笑容。
夙樱难得见三皇子笑,在一旁邀功一样地说:“三皇叔,夙樱告诉你,幕叔父还做了一件坏事。他和蛊师说要解山霸王身上的毒,而且不让告诉三皇叔,如果夙樱说了就会打夙樱。”
三皇子将夙樱放到地上,一字一顿地朝他说:“放心,夙樱很乖,该打的不是夙樱。”
夙樱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还朝幕雪逝做了一个鬼脸。
幕雪逝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夙樱被抱去洗澡,下人看到三皇子的脸色,赶紧退了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三皇子和幕雪逝两个人,那些下人站在外面连大气也不敢出,整个清韵宫如同建在了真空里。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
“不要……啊!”
紧跟着又是不绝于耳的哭叫声,“不要掐我哪里……好疼啊……哇哇……别打啊……那里的伤还没好呢!!……我又没说什么过份……啊……过份的话……”
“那你为何要隐瞒于我?”
“我怕你……啊……怕你生……啊……生气……别打了……呜呜……你不是也瞒着我……啊……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么!!啊啊……你也该打。”
“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是那个什么玉贵人,你们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啊……干什么又打我?……没理你就打我?”
“我真的该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清醒清醒了。”
“凭什么?……别脱我衣服……我不要你了,我要另谋美人,另娶夫人了。呜呜呜……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富二代……”
“……”
另一个屋子里,从默孺蛊师一回来,隼曳就发现他在急急忙忙地抄写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
“抄信啊?”
“为何要写两封一模一样的信?”
默孺蛊师的唇边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眼睛里净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这可不是一模一样的两封信,你若细看就会发现这封还多加了几句。原先的这封我是要送去山霸王那里的,而这封内容丰富的,自然是留给三殿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