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雪逝一个人拿着木棍,百无聊赖地在一片空地上胡乱戏耍,刚才苏入翰还说要教自己习武,这会儿就没了人影。果然有武功的人就是好,想什么时候逃跑就什么时候逃跑,以后三皇子再惩戒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
一想起三皇子,幕雪逝手里的木棍慢慢地停了,他蹲下身,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坐着。手指拨弄着膝间的杂草,回忆着昨晚的一切。昨天晚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很漂亮的仙女,后来仙女变成了三皇子,依旧睡在自己的身边。
幕雪逝已经忆不起自己是梦是醒了,手里的触感很真实,三皇子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还在。他觉得自己像是心病,因为一觉醒来,所有的身体不适都没有了,精神头也很足。不像前两天,做什么都没有力气,还时不时出现幻觉。
幕雪逝还在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他抬头之时,那人已经与自己鼻尖贴着鼻尖。幕雪逝一下子就看出此人是谁,立刻忘乎所以地用自己的手去握住三皇子的两颊,一脸的兴奋。
“熙!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么?”
幕雪逝还在说着,忽然觉得喉咙一紧,三皇子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握着幕雪逝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幕雪逝的眼睛越睁越大,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两只手从三皇子的脸上无力地垂下。
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幕雪逝的脖子一松,三皇子的脸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三皇子玩味地看着幕雪逝憋得通红的脸,心里从未有过的畅快。
幕雪逝赶紧使劲喘了几口气,有些气息不稳地朝三皇子说道:“你想杀了我么?”
三皇子不语,竟跟着在幕雪逝的身旁坐下。
幕雪逝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和三皇子接触了,刚才问三皇子的问题三皇子没有回答,不过幕雪逝觉得三皇子不过是还在生气,不可能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他心里忽然百感交集,手里摆弄的那根草也被自己揪得不成样子。
“其实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小孩子死掉,他没有任何错,我心里不忍。而且我知道,就算我把那个解药给了夙樱,你也会再给我一个的。只是我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假如我知道他会这么做,我真的可能不会去管夙樱了……”
幕雪逝念念叨叨地说着,三皇子就不发一言地在旁边听着,以前他听不得一点儿声音,从小到大听到的声音还不及如今半个月这般多。现在竟然习惯了幕雪逝在自己耳旁的喧嚣,还有那些奇奇怪怪和无足轻重的话语。
幕雪逝解释到嘴巴发干,三皇子只说了一句话:“宁越死了。”
幕雪逝一愣,两颊有些泛红,丝毫不像伤心之态。他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企图避开三皇子的目光,但又无奈不去正视,最后只好抿着小嘴乐了两声,问道:“宁越是谁?”
三皇子眉角处动了动,还是耐心地说道:“你以前的贴身侍卫。”
幕雪逝哦了一声,随即又有模有样地感叹了一句,“真是伤心啊,就这么去了,虽然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不足三皇子,不过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三皇子对幕雪逝的肺腑之言无动于衷,只是提醒一般地说道:“宁越一死,你就有了另外的利用价值,我又怎会杀你。”
“什么利用价值?”幕雪逝刚明媚起来的心情又渐渐黯淡了下去,他以为三皇子是顾念两个人的感情才会不和自己计较,原来不过是觉得自己有了其他的用途。
三皇子却把话锋转到了幕雪逝刚才说的那句话上,一脸冷漠地问道:“宁越为何不及我?”
幕雪逝闷闷地答道:“因为我不记得他了。”
三皇子沉默半晌,忽然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即便如此,你最后也得忆起一切,尤其关乎你我,关于幕太师之死。否则,你便无任何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