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接到电话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依旧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方队长难道不知道?”独眼反问。huotxt
方远毫不客气地在他开口之前就拒绝了他的要求:“不管你的要求是什么,我绝对不可能答应!”
独眼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两声,接着电话那一头就传来方晓萍的哭声:“爸——”
“萍萍!”方远脱口而出,但方晓萍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接上来的是独眼波澜不惊的语调:“方队长,对我而言,不过是多杀一个人罢了,但对你来说,这却是唯一的女儿,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清楚,要我说,警察当到你这份上真可怜,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真是白活了。”
独眼成功地激怒了方远,他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生啖其(肉ròu),沈飞把手放在他肩头用力一摁:“冷静一点!至少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在他目的达到之前,萍萍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话让方远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拳头:“对,我不能失去冷静。”他重新坐下,想要点一支烟,但手颤抖得无法把香烟从烟盒里拿出来,甚至整个烟盒都失手落在了地上。
柳玉等人看到平素雷厉风行的方远这样失态,心中都难免恻然。
沈飞问:“能追踪信号吗?”
“时间太短了。”白平黯然地摇了摇头。
“别丧气,他肯定还会再打电话过来。”
这时,荆楚在和杨绵绵讨论她今晚上住哪儿的事(情qíng),杨绵绵说要回自己家,她的表(情qíng)沮丧极了:“反正你今天也不回来睡觉,我回家去陪陪它们好了。”
“那也行,药带着吗,我去给你买瓶牛(奶nǎi)。”荆楚对着她就是((操cāo)cāo)不完的心,每天晚上要唠叨一遍,杨绵绵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自己去买好了,我药带着呢,你把我放到门口就行了,那里有家超市。”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荆楚却还是不放心。
杨绵绵挥挥手:“那里我比你熟多了,而且我有那么多的眼线,谁能欺负我啊,你快回去吧,晚饭是不是也没吃?”这回轮到她来教训他了。
荆楚抬了抬手以示投降:“那我去买面包你去买牛(奶nǎi),然后你回家我去上班。”
“成交。”
小区门口有24小时的便利店,杨绵绵买了一盒牛(奶nǎi),荆楚随便买了一袋面包拆了吃,杨绵绵喝掉半盒牛(奶nǎi),((逼bī)bī)着他把剩下的半盒给喝掉:“你管我之前先自己做个榜样啊,查案就不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荆楚捏捏她的耳朵,“小唠叨。”
“我才没有你唠叨。”杨绵绵怕他喝到一半不喝了,就举着牛(奶nǎi)盒子((逼bī)bī)他喝干净,这才丢到垃圾桶里,临走前牛(奶nǎi)盒还捂着脸(娇jiāo)羞:“这真是太(肉ròu)麻了,我的钛合金狗眼都要瞎啦!”
荆楚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楼下,这才说:“早点睡觉,不准熬夜,一会儿把药吃了。”
“好吧。”她依依不舍地上楼,结果还没等荆楚走她就又跑了回来,冲到他面前跳起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如果能早点回来就陪我睡觉。”
荆楚心都化了,抱着她(允yǔn)诺:“好。”杨绵绵这才满意,蹦蹦跳跳上楼去了。
奥迪车啧啧感慨:“这都谈了几年了啊,还好得和刚在一块儿的时候似的,太(肉ròu)麻啦。”
荆楚一直目送她进了大堂才开车离开,他没想到的是,杨绵绵一口气冲上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然后看着他开车离开,窗外的电线杆清了清嗓子:“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杨绵绵被它跑调的歌声唤回了注意力,翻了一个大白眼:“干嘛呢?”
“人都走得老远了,你还花痴笑╮╯▽╰╭”电线杆吐槽,“我算算,你们都在一块儿一年多了吧,真快啊。”
想想那一次,她吃醋地跑回家,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但这一年过得这样快,几乎一眨眼就没了。
杨绵绵出了会儿神,突然想起来方晓萍的事,赶紧道:“哎,拜托大家帮个忙,有个女孩子失踪了,绑架她的是一个一只眼睛的男人,你们如果有谁知道的话就和我说一声。”
考虑到小伙伴们的智商有限……,太过复杂的消息它们未必有办法理解,但如果只是一个一只眼睛的男人绑架了一个小女孩,这就比较好辨认了。
后来证明她把现实想得太过美好了。
大半夜,她被电线杆叫醒说在两条街开外的某个小旅馆里就有符合她说的人,杨绵绵从睡梦中惊醒,(套tào)上衣服骑着车,到了地方翻墙进去围观,结果……外面的电线杆还在一脸骄傲求表扬:“我就知道他们不对劲!那个男人把女孩子绑在椅子上还打她!而且那个男人只有一只眼睛!”
杨绵绵差点一个踉跄从人家窗口摔下去,一头黑线:“拜托,人家那是玩海盗py。”
“他打她了!你看!你看嘛!”电线杆急了。
杨绵绵无语地看着那个被“绑架”的女孩一边扭动(身shēn)体一边喊“主人请惩罚我”什么的也是够了。
“幸好没打电话和荆楚说,不然我老脸都丢光了。”杨绵绵这时坚信警察的存在实在太有必要了。
小伙伴们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经常不靠谱啊〒▽〒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白平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已经找到了车的线索,而荆楚和沈飞为了分散方远的注意力,向他了解关于独眼的信息。
方远勉强定了定神,和他们说起独眼其人:“独眼最早是自己带人在金三角做生意,后来被警方围剿时给逃了,一个人逃到了内陆,老吴救了他,他就心甘(情qíng)愿给老吴卖命,这只眼睛就是因为他瞎的,所以老吴当年很信任他。后来老吴被抓了,他带着其他零零散散的人又投靠了大费,又很快得到了大费的信任,这个人有点本事!”
想到这里,方远还有点恨恨的,就没见过那么能跑的,三次都在警方的围剿下溜了,实在是厉害。
荆楚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你说的老吴是……?”
“就是吴志华。”方远也反应过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吴志华当年还和荆楚打过照面。
沈飞不了解这里的前因,忙问:“什么(情qíng)况?”
方远将当年吴志华逃到荒山的始末说了,沈飞越听越惊讶,到后来直接就定定看着荆楚:“那我们现在有必要搞清楚一件事了。”
“什么?”方远下意识地问。
沈飞严肃道:“独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应该是要我帮他毁掉指控大费的证据吧。”方远原本十分笃定,但说出来却迟疑了一分。
沈飞没有错过他的这个表(情qíng),问:“你觉得独眼是像会对大费忠心耿耿的人吗?”
“但吴志华早就已经判了死刑。”方远也冷静下来了,“独眼不是会随便开价的人,他要我做的事一定是我能做到的,吴志华已经判刑,谁也无能为力。”
荆楚想到这里就觉得哪里都不放心,走出去打电话给杨绵绵,等待接通的间隙他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幸好没几下杨绵绵就把电话接了起来,他低声问:“绵绵,你那边没什么(情qíng)况吧?”
杨绵绵这会儿正在早餐店里吃豆花啃油条:“什么(情qíng)况?”
荆楚听见她声音好好的就放了心,说道:“独眼以前跟着的人是吴志华。”
“噢,你担心他会来找我报仇?”杨绵绵一挑眉,“我觉得不大可能。”
荆楚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从逻辑上来说可能(性xìng)不大,但我想想你这运气……所以你还是当心一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要接啊。”
“放心吧,他找不到机会对我下手的,片场那么多人呢,晚上我让邹奕送我回家就是了。”现在杨绵绵满脑子就是怎么完成留学申请,案子什么的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就算独眼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会只报警不管闲事的,真的!
一个小时后,独眼再次打来了电话,沈飞道:“你听听他有什么要求。”
“不管他是什么要求我都不可能答应!”方远的态度异常坚定,他绝不会与这样的犯罪分子为伍,绝不。
沈飞宽容地笑了一笑:“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首先要保证萍萍的安全,只要可以谈,那么我们就有时间,他隔了一个小时给你打,就是需要你冷静一下,但是你的态度也不能转变得太过明显。”
方远深吸两口气,慢慢冷静下来了,他知道沈飞说的有道理,点点头,把电话接通。
“方队长,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吗?”独眼问。
方远愤怒地咆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很简单,我想见吴志华一面,只要你做得到,我就放了你女儿,否则,你就为你的女儿收尸吧。”独眼仿佛知道他们的行动似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全程没有超过10秒钟。
沈飞看了白平一眼,他摇摇头,示意无法定位。
方远放下手机,也有点纳闷:“他居然是要见吴志华?”
“当年吴志华的卷宗在哪儿?”沈飞看着柳玉,“调过来我们重新看一下。”
柳玉一个激灵,立刻去调阅卷宗,(屁pì)也不敢放一个,只敢和常雁努努嘴,做了个鬼脸。
要说她平时也(挺tǐng)怕荆楚的,但也敢吐槽开玩笑,下了班以后就敢和他胡闹要他请客吃饭什么的,但对于沈飞……呵呵,那真是连一句废话都不敢有。
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为什么boss都辣么可怕!
荆楚对那次案件只参与了一部分,具体的(情qíng)况也知道的不清楚,因此这一次也跟着翻了一遍,他也很快意识到了关键:“吴志华的赃款没有找到?”
“没有,听说他把所有贩毒的资金都换成了金条,秘密存储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方远度过了最愤怒冲动的时期后,渐渐能够理智思考起来,“他的目的是那些金条,而不是杀了萍萍泄愤。”
想到这一点,方远觉得精神一震,脑袋都清醒了几分,他沉思片刻,对沈飞说:“恐怕这件事还要找局长特批。”
沈飞平静地点头:“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