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发生上午那么激烈的事,荆楚一整个下午都泡在厨房里,用不间断地食物来堵住她的嘴。
“过来。”他在厨房里招手。
杨绵绵暂停电视剧跑进厨房张嘴:“口啊。”
荆楚往她嘴里塞了个(肉ròu)丸子,赶她出去:“看电视去。”
过了一会儿,“过来。”
杨绵绵蹬蹬蹬再跑进去。
“张嘴。”
口
喂了一个炸鸡翅。
杨绵绵的进食过程从下午三点钟开始保持到了晚上八点钟,不间断在吃吃吃。
“原来过年有那么多好吃的。”杨绵绵被荆楚拉着手在客厅里散步消食,胃鼓起来比(胸xiōng)还大〒▽〒
“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多好吃的。”她勾着他的手臂,几乎是被他拖着在走,“真满足。”
荆楚摸摸她的脑袋:“明天想吃什么?”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糖醋排骨。”
“好。”
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初就是一碗糖醋排骨征服了她的心。
十一点五十分,电视上开始准备倒计时,外面响起鞭炮声烟花声,杨绵绵已经看困了,窝在沙发里打哈欠:“过年就是不让早睡觉,电视还就放一个节目,没意思。”
过年有趣的从来不是(春chūn)晚守岁,而是和家人在一起,她一个人孤零零过年,当然觉得没趣儿。
荆楚的手机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滴滴答答响着来信息了,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在回,杨绵绵忍不住问:“为什么大家都现在发短信?”
荆楚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她大概从来没有在过年的时候收到过拜年的短信,也不知道那么多年的(春chūn)节,她一个人的怎么过来的。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指着她突然响起来提示音的手机。
杨绵绵好奇地去拿手机,她手机里的联系人就荆楚一个,微信好一点儿,除了他还加了一个柳玉。
她没有想到居然是荆楚发来的短信:“在我旁边还要发短信?”她觉得好玩,点了
荆楚:
祝我心(爱ài)的绵绵新年快乐,永远快乐。
她就愣着了。
电视里的倒计时开始:“10、9、8……3、2、1!”
“新年快乐。”他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杨绵绵却好像失了言语,好一会儿才讷讷道:“……新年快乐。”
她坚持看完了(春chūn)晚,被荆楚赶去睡觉,她不舍得离开他一分钟,不让他走,荆楚就靠在(床chuáng)头拍她:“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他就像哄三岁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被子哄她睡觉。
杨绵绵开始心里相当不屑,绝不认为他这样能让她妥协,但是不知怎么的,他拍了两分钟她就觉得眼皮子重了,不出五分钟就睡了个死沉。
半夜是被痛醒的,腿肚子抽筋,疼得她瞬间就出了(身shēn)冷汗。这样的经历杨绵绵有过不止一次,也就咬紧牙关死忍,忍过去就好了。
啪。灯被一下子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她闭了闭眼睛,荆楚走过来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是习惯(性xìng)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蹬被子,没想到门细开一条缝就看见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眉毛皱紧,满脸痛苦。
“别碰我。”她倒吸口冷气,“我抽筋了。”
荆楚摸摸她的额头:“没事,你这个年纪缺钙抽筋是正常的,我给你揉揉。”他掀开被子揉她的小腿,刚一碰她就啊了一声:“痛!!!”
“忍着。”他双手用力揉摁她的小腿,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你谋杀么?”
荆楚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已经准备明天去给她买钙片补钙了,对了,牛(奶nǎi)也不能少。
杨绵绵一开始还哼唧哼唧叫痛,但揉着揉着,痛楚果然减轻不少,就是被他那么揉着腿觉得也好舒服啊。
“还疼不疼了?”荆楚看她的表(情qíng)就知道她已经不痛了,但他还装作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她。
杨绵绵有点依依不舍:“你按摩的技术很不错啊。”
“我就在隔壁,怎么不喊人?”
杨绵绵踢踢腿,重新躺好:“喊你有用?”说完发现打脸了,好像还真的有用啊,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咬牙忍着,压根没想到叫他。
荆楚看着她,她也瞅着他,两个人不吭声地对视了几分钟,她说:“大半夜的在女孩子房间里,是不是不大好啊?你不需要避嫌吗?”
荆楚被她气乐了:“过河拆桥的事儿你真是越做越顺手了啊。”
“……呵呵哒o ̄▽ ̄o”
“卖萌也没用。”
“噢哟,男子汉大丈夫,别小气嘛,我就是一时忘记了有男朋友了,时间太短还没习惯。”
“你再说一遍。”
“我觉得脑震((荡dàng)dàng)还没好,头疼。”杨绵绵果断地把被子提起来盖住脸装死。
荆楚恨恨道:“杨绵绵,你等着,改明儿我也忘了有女朋友找人约会去。”他觉得这个对杨绵绵来说没什么说服力,又添了一句,“给别人做饭去。”
“……”杨绵绵掀开被子跳下(床chuáng),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口,“明天要吃糖醋排骨,别忘了。”
荆楚觉得她不仅很好地解释了什么叫过河拆桥,更诠释了什么叫做不要脸。
但第二天她还是吃上了香喷喷的糖醋排骨,酸甜可口,鲜香浓溢,荆楚一边给她盛汤一边板着脸说:“这是过年,所以才满足你的要求,以后不可以挑食。”
杨绵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啃排骨,含糊不清地说:“我从来不挑食。”她指了指菜里的葱段,“我不喜欢吃葱,不过我也会吃啊,浪费多不好。”
荆楚静了一秒,然后把汤里的葱段迅速撇掉:“你还是挑食吧。”他不能用对待其他亲戚家的小孩子来对待杨绵绵,得反过来。
对他们要管,因为他们足够(娇jiāo)气,对杨绵绵要宠,因为他舍不得。
杨绵绵对于他的内心活动毫不知晓,她只是翻了个白眼:“你有病。”
“说吧,还有什么不(爱ài)吃的?”荆楚把没有葱的汤碗放在她面前。
杨绵绵咬着筷子,对于他这个问题苦苦思索了一番:“不知道……”酱香饼很好吃,菜包(肉ròu)包都(挺tǐng)好吃的,馒头也还不错,麻辣烫是美味Ψ ̄ ̄Ψ除此之外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吃不吃的了。
“香菜吃不吃?”
想起吃麻辣烫的时候曾经放过一把香菜,味道很特别,她回味了一会儿,犹豫地摇摇头:“最好还是不吃吧……”
“有没有什么是不吃的,海鲜?”
杨绵绵想了会儿:“海鲜没吃过啊……不知道,不过不吃羊(肉ròu)。”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一只羊啊。”杨绵绵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放空了,她的声音渺渺细细,“我妈妈说的。”
在她对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就记得她抱着她看路边栓着的一只小羊羔,说绵绵也是一只小羊,然后她就不再吃羊(肉ròu)了。
“我以前的小名,好像是叫小羊……”杨绵绵有点不大确定,时间太久,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荆楚不动声色:“嗯,小羊乖,吃草。”他一筷子夹了小青菜塞进她嘴里。
筷子:“间接接吻,血槽已空_:3∠_”
杨绵绵:“……”她还没脸红呢它们激动干什么,不就是接吻么,又不是没亲过,她淡定地想着,觉得这青菜味道真不赖,居然还甜甜的。
吃过饭荆楚端了碗筷去厨房洗碗,杨绵绵钟点工的工作早就名存实亡——名存的意思是荆楚居然还每天给她五十块钱。
“我不能拿你的钱。”杨绵绵走进厨房,把钱塞回他的裤袋里。
荆楚一边洗碗一边问:“理由?”
“……没道理。”
别看她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家里的老老小小((操cāo)cāo)的心可不少,每次看电视剧都要对那些拜金的小三冷嘲(热rè)讽,对于二(奶nǎi)的作风严肃批评,所以杨绵绵觉得自己蹭吃蹭喝已经很不要脸了,坚决不能收钱。
荆楚相比于她的严肃,轻松得根本没当回事儿:“有道理,第一,你是学生,第二,男人养老婆是应该的。”
杨绵绵反应很快:“第一,我成年了,第二,我们没结婚。”她想想,补充了一点,“而且,我可以自己赚钱,我有钱,我不要你养。”
“驳回。”
“……喂,你不讲道理。”
荆楚拿了干毛巾擦手,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急:“你和我讲过道理啊?”
“我现在就在和你讲道理!我不能拿你的钱!”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和你讲道理。”荆楚伸手抱了抱她,“今天吃过钙片了吗?”
“还没……”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塞了一片钙片,她咔嚓咔嚓嚼着,含糊不清地追过去,“我还没说完。”
“我也没不让你说啊。”
“反正我不要。”
“反正我要给,你还给我也没用。”荆楚一本正经拒绝,还很好心地提醒她,“而且撕了也没用,而且毁坏人民币是犯法的,当心我抓你。”
杨绵绵鄙视他:“那你试试看,看是你先给我还是我先还给你,哼!”
得,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荆楚笑坏了,亲亲她的脸颊:“不和你闹了,我们下去散散步吧。”
他们手牵手下楼,还没走出一百米远呢,杨绵绵就看到雪地里突然跑过来什么东西,荆楚微微一蹙眉,将她挡在(身shēn)后,但杨绵绵已经认出来了:“小花?”
没错,来的就是老城区三霸之一的小花,它和大黄老黑纵横老城区,无数次打狗都没能奈何得了它们,堪称狗界传奇。
但现在小花一(身shēn)是伤,气喘吁吁地叼着一样东西放在她面前。
杨绵绵一把把荆楚推开,蹲下来看沾满它口水的项圈。
是海盗的。
“海盗出事了?”她是在问小花,也是在问项圈。
小花当然没法回答她,回答她的是项圈:“它没事,它去救别的朋友了。”
杨绵绵:“……”
现在她不惹事了,轮到她养的狗了是吧。
真不愧是她养的狗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