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想着来个英雄救美,不想让那个女鬼香消玉殒,脑子里根本没有转过那个弯来,对面的可是牛头马面,比黑白无常还猛的存在。我手上布满了那看不着的八臂之气,所以能触及鬼物,女鬼被我推到一旁,牛头手中的锁链没有停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轻轻巧巧的在我身边一绕,继续朝着我身后的那女鬼勾去。被锁链拴住的脖子的女鬼甚至来不及尖叫,就化成了一团雾气,我长大了嘴巴,没有想到这牛头马面上来就是杀手,半残疾的鬼魂都不放过。我有些恼怒,鼻子低声哼了一下,女鬼死了,那我找包冥戚的线索就断了。牛头马面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上的怒气,马面手微微的一动,手里的那门扇大小的血斧子在地面刮擦出一地的花火,他瞪铜铃大小的通红眼珠子盯着我,嘴里嗤嗤的穿着粗气,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牛头更甚,那锁链在收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直接蹭到了我的脸颊上,我也没躲,那铁链就像是冷到极致的冰块一般,蹭到我的脸蛋,将上面的一块皮肉沾上,然后刮了下去,生疼。我没有摸那伤口,心里怒火中烧,对着牛头道:不要欺人太甚,她不过是被冤死的女鬼,我原本命就不该绝,你凭什么宣判她的死亡?现在我已经关不了对面是神话传说中的死亡使者了,如果连这鬼都变得势力不讲理了,我真的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牛头和马面对视了一眼,两人哼哼嗤嗤,发出兽吼,我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未通人语的畜生,怪不得行为跟牲畜差不多呢,出来就伤人!这话一出,那牛头铁链子再次飞来,嘴里哞哞的低声吼叫了起来,这声音如同低音炮一般,震的我脚下虚浮,那铁链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勾勾的冲我心肺扎来,一上来就是要人命,你他娘的就算是牛头也不是个好东西!我刚才心里一直憋着活,你要打,咱就打,就算你他娘的是牛头怎么了!我脚下如同安上了弹簧,不等那锁链缠上来,就已经跳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太大,我隐隐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尸毒快速的流窜着,略微有些疼,但是更多的,是跟八臂决水乳交融的快感。铁链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丝毫没有停顿,直直的冲到了地面下,牛头也没有抽回锁链,只是瞪着大红眼睛看着我,我站在远处,接好阵字印决,阴跷脉的疯狂的运转起来,程以一他娘给我的书上写,这阵字决可以有冥冥中预料到敌人的动作。刚行功一周天,我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传来一阵阴寒之气,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足尖轻点,身子朝着一边跳开,几乎是不分前后的,那地面下窜出一条黢黑的铁链,直冲冲的朝我裆部打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在空中咬了咬牙,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不过没等我身子站直,贴着地面就朝着牛头冲去。牛头显然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他左手一抖,将地下的锁链抽了出来,他那高高鼓起的胳膊,甚至比我的大腿都粗。铁链在我后面追着,可是不等那东西缠住我,我就欺身到了牛头的身边,右手战掌轻飘飘的裹了过去,啪嗒一声,扇在了牛头的脸蛋上,我这次祭出了尸牙,虽然不能一下将那牛头秒了,可是也让他脸上挂了花。牛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并且,这窟窿在飞快的蔓延着,现在已经能看见嘴里的牙花子了,牛头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自己用手将那窟窿周围的皮肉撕烂了,双手猛的往下一顿,哗啦啦的,将身上的锁链打的乱颤,它哞的低吼一声,身子那坟起的肌肉,高高的鼓起,头上长出了两个像是匕首的尖角,它头低下,肩膀微沉,那明晃晃阴森森的角对准我,然后两腿一蹬,带着铁链的巨响,冲着我撞来。这一下实在是太快,而且我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了锁链的道,被缠住了,一眨眼,牛头的尖角就扎进了我的胸口,我眼圈一红,几乎是在同一刻,右手的尸牙狠狠的扎进了牛头的脖子中。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然后重重的被抛起来,没有落在地下,反而落到一个温软冰冷的怀抱中,我吸了吸鼻子,好香,如同莲花,淡淡的清香。牛头虽然被我伤的不清,但是他皮糙肉厚,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哞哞怪叫着,竖着角又冲我撞来,小牛!一个如断冰切雪般的清冷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那个牛头轻轻打了一个响鼻,然后恨恨的朝着一边走去,脖子上血流如注,看得我喉咙发干,牛头和马面都重新钻进了三儿照相馆中,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抱着我的人是谁,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重伤,还是因为绿光太耀眼,我只能看见抱着我的人雪白,手臂上,一抹猩红耀眼,那玩意好像是叫做守宫砂。那个冰冷的像是雪花的声音继续道:小家伙,看什么呢,本事不大,想管的事情不少呢再后来的话,我听不清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抬头看见了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鼻子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再后来,我动了一下身子,胸口上有剧痛传来,不由地让我呻吟了起来。旁边一个女孩惊讶道:你醒了啊!?我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人,道:浅浅,我这是在哪?浅浅轻轻一笑道:这是医院,你啊,遇到什么了,怎么惹了一身的伤?我有些吃惊的看着浅浅,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居然没有脸红,而且,她不知道我怎么受伤的吗?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跟牛头马面打架的时候,浅浅丫头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浅浅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幽幽的道:你让我先跑,我就跑了,可是跑了一会,我心里记挂着你,然后就赶回去了,回去之后,就看见你倒在地上,我赶紧把你扶着带回来了。我有些异样的道: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很白的女人?浅浅微微一笑,道:没有看见啊,都那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或许是经历了生死,我感觉浅浅淡定了许多,至少不在脸红了,而且会调侃人了,不像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了。我看见她摸样有些憔悴,秀发凌乱,眼圈有些黑,知道是她照顾我一直没有睡觉,感激的道:谢谢你了,对了,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浅浅道:没有多长时间,昨天我们是凌晨四点多到的医院,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我心里有些着急,已经过去一天了,要是七天之内,找不回赶尸匠的魂魄,那他可就真的完了,偏偏这时候我还被捅了刀子!不对,是捅了牛角!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虽然疼,但不至于坚持不住,浅浅在一旁道:医生也奇怪,说你身上伤口愈合的飞快,那伤口只是刺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及肺腑,不碍大事的。我当初明明感觉到自己是被刺穿的啊!我想从床上站起来,但是门吱呀一声开了,浅浅或许是不好意思,走到病房的窗户前面,进来的是一个护士,她像是受惊的鸡尖叫道:你咋起来了,你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咋瞎整啊,赶快躺下,不要命了还是咋的!地道的东北腔,那护士说着,狠狠的将我按到在了床上,有些暴力的撕开我的病服,看了看我胸口上的伤口,轻声嘟囔道:这可是咋回事呢?这么大的一个伤口这就好了,我眼睛没毛病吧?我苦笑了几下,道:老妹,你可别压我了,我是没事了,但是你在这压着我,我真是不行了。这高挑的护士将近175,体重也有175,压的我肠肚都出来了。那个护士从我身上起来,白了我一眼,在那查房表上写了一些什么,转身离开,都出门了,她在外面大喊道:陈捷让你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在你旁边的小橱子里。陈捷还真是广大妇女的闺中好友啊,不管是什么样的货色,三教九流,他都能搭上讪。浅浅走到我旁边,帮我拿出手机,似笑非笑的道:我说吧,你伤口恢复很快。我笑笑,拨通陈捷的电话。陈捷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死吧?我头上冒着黑线道:我死了还能跟你打电话吗?陈捷道:都说你前后透心凉了,我真怕你挂了,你老老实实在那呆着,等我回去,帮你找回赶尸匠的魂魄,啥事都没有,你现在中了三弊五缺的诅咒,我真怕你有三长两短。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东北护士聊的久了,陈捷说话都有股东北味。陈捷没有大事,就是担心我,说他和赖皮狗已经到了那个高人的家中,等着高人回去,到时候,癞皮狗就一定没事了。事到如今,只能死狗当活狗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