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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鬼眼》第二十五章 扮鬼杀人,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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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成东林在茅草屋里找到一根粗大的草绳,严严实实将那男子像包粽子一样捆了起来。那男子一边挣扎,一边叫骂:你们是谁,为何要突然袭击我?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到底是谁?

    我看着在地上翻滚腾挪的男子,声音冷到了极点:你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走吧!

    我没有想到我能像警察一样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看到那男子凶狠的目光一闪即逝,眼里最后剩下的是可怜和哀求:你们是警察对吗?老子手上确实有几条命案,今天落到你们的手中,也算是老天有眼!老子早就活腻了,这么些年躲在这深山老林,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像一个孤魂野鬼,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们的到来就让我结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吧?

    说到过后来,他已经是咆哮起来!

    对于他这种歇斯底里的嚎叫我能理解,如果一个人整天生活在恐惧、没有希望、与世隔绝的日子里,倒还不如真的死去!

    我没有多说话,示意成东林发放烟雾弹,招呼张刚和熊必可过来。

    成东林点燃夜雾弹的那一瞬间,烟雾弹冲天而起!我看到那烟雾弹几乎映红了整个鬼见愁山头的空中。

    十来分钟左右,张刚、熊必可披荆斩棘赶过来了,浑身大汗淋漓,看到被我们制服在茅草屋里的汉子,眼神里充满着惊异。

    张刚问我怎么回事,我将这汉子说过的话说了一遍,他瞬间明白过来,知道我们的猜测不错。也不问他为什么,押着那汉子就往山外行。

    当我们回到村子里金大贵的家中,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金大贵、杨芳、柳如雾都还没有睡,在焦急的等着我们回来。

    他们看到押回来个野人似的汉子,大吃一惊!

    张刚、熊必可将那汉子捆在了金大贵门前的那棵桂花树上,汉子也不挣扎,任由他们处置,只是眼神里偶尔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透露出他原本凶残的本性。

    金大贵到厨房点了一个很大的火把出来了,火光映红了马家巷子的半边天。我看到成东林和自己满脸全是泥垢,衣服裤子被山里面的荆棘划得稀烂,脸上、手臂上有几道细微的伤口,隐隐有细小的血丝渗出,可我们并没有感到疼痛,我们还沉浸在今夜这种平生第一次刺激而又恐怖的历险过程中。

    或许是成东林在山上放的烟雾弹惊动了村子里的众人,村民们又看到金大贵家中火把亮起的熊熊火光,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往金大贵家中赶来。

    几乎整个全村的村民都被惊动了,金大贵家中的和堂里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们看到我们几个陌生的面孔和被捆在树上野人似的大汉,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我知道,在他们的心里,全村应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村长摸样的人挤过叽叽喳喳议论的人群,走到我们的面前,迟疑着问金大贵:大贵,这……这是怎么回事情……

    金大贵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碰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聂诺着指着我们:村长,你问他们吧?

    我和成东林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荷枪实弹的张刚此刻显露出了他作为警察的优点,他处变不惊,大声的喝道:乡亲们,我是一线省警察局的警察,请你们安静一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张刚声音不大,但很有磁性和穿透力,人群安静下来,张刚在人群中间成了瞩目的焦点。

    张刚双目很有神的扫视了一遍黑压压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看到了捆在树上的这个人了吗?你们有谁认识他吗?你们还记得前年村子里面死去的那几个年轻人吗?我怀疑,那四个年轻人的死亡,与这个人有关!这个人是今晚我们从鬼见愁深山老林中捉回来的,试想,一个外乡人居住在人人害怕进入的禁区鬼见愁,他是为了什么?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一个身负血案的流串犯窜入了我们马家巷村子,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和活命,躲进了人见人怕的鬼见愁!利用你们不敢进入鬼见愁畏惧的心理掩护着自己,在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

    张刚说完走上前,将那汉子被长长头发遮住的脸用力的抬起,喝道:说!你是谁?为啥要躲进鬼见愁,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马家巷村马清宁四个年轻人是不是被你杀害的?

    那汉子的脸在火光下由红变青,再变白,眼神里凶恶的光芒一点一点褪去,或许是常年累月的逃亡生活已经使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再也不想挣扎,不想做无望的抵抗。他两眼失神的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压低着声音:我说,我说,我也不求你们能放过我,我罪恶滔天,罪责难逃,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我早就期望着这一天了,我实在是受够了,痛苦、寂寞、折磨,这么些年,我像野狗一样活着,生活没有意义,没有乐趣,我早就想死了……

    那汉子接着对我们说出了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情来。

    原来,这汉子叫做柳二黑,广东肇庆市人,三年前在家乡赌博与人争吵,将对方用刀捅死,警方接到报案后四处围堵,却被他逃脱。他一路逃亡,竟被他逃进了广西的十万大山,消失在了警方的视线当中。

    他昼伏夜行,来到马家巷村已经是疲惫不堪,他龟缩在田野山脚,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就到地里或者偷进农家找东西吃,偶尔的一次机会,让他知道了马家巷子里面的人对大山鬼见愁讳莫如深,从来没有人敢轻易进入,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留的唯一一条生路,他很快的潜入了鬼见愁,在大山的深处搭起了一间茅草屋,开辟了一个小菜园,人如鬼魅,在鬼见愁里生活下来。

    告别如惊弓之鸟的生活足足有半年的时间,他没有被外界打扰,他在深山里打猎、种菜,除了寂寞和内心的恐惧之外,倒也安然自在。

    可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一个不速之客竟然胆大包天的闯进了这个人人自危的深山老林,并且发现了他茅屋中深夜燃起的火堆。他吓坏了,开始以为是警察,正准备逃亡,可仔细一看,又不是警察,倒像村子里面的村民。

    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扮鬼吓退来人。他捏紧喉咙发出各种恐怖的叫声,没想到不仅没有吓退来人,反听到来人说:我马清宁今夜既然敢独自来到这里,就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是兽,即使是鬼也要扳掉你两只角,拿回去好跟金小狗、刘大林、马家驹他们证明我来过这鬼见愁,回去用你的肉跟他们下酒!

    来人马清宁悄无声息的向茅草屋逼近,柳二黑听清了来人的话之后,反倒镇静下来,来的只是村子里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后生而已,激发了他潜在的凶性。他拿着一根粗如儿臂的木头,只要马清宁靠近茅草屋,就给他致命一击。

    马清宁走进茅草屋的那一瞬间,柳二黑出手了,粗大的木头重重的击中了他的头部。马清宁连柳二黑的摸样都没有瞧到,就像一段断木一样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柳二黑一不做二不休,身上已经背负着一条人命,再多一条人命也不在乎。他拿出逃亡时随身携带的管制刀具,割破了马清宁的喉咙,看着殷虹的血液汩汩流出,他感到了一种很久没有的残忍的快意。

    然后,他在马清宁的尸体上横一道,纵一道划满很多伤口,弄得惨不忍睹,将尸体抛在金山的路口,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村民们发现了马清宁的尸体,并没有报案,反而认为是住在山里的恶魔所为,草草埋葬了事。

    风平浪尽过后的几天里,他想到了那晚马清宁口中提到的那几个名字,担心马清宁进山之前跟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一旦想到这些,就夜不能寐。

    他想出一条天衣无缝的计划,继续扮鬼魅杀人,设计将其余的三人先后害死,同时制造出相同的死状和抛尸地点。

    柳二黑招待了所有的犯罪事实,话音刚落,就听到几声凄厉的哭声,几个老者和妇人痛哭着、叫骂着扑上前来:你个恶魔,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这些人都是受害者的家属,他们对着柳二黑又是拳打脚踢,又是撕扯口咬,瞬间弄得绑在桂花树上的柳二黑遍体鳞伤。

    张刚看到群情激奋,担心柳二黑会被这些人打死,赶紧招呼我们上前将这些人拉开,并且大声的说道:乡亲们,我能理解你们失去亲人的痛苦,柳二黑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确是将他打死也不为过。可我们毕竟是一个法治社会,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群情依然涌动,我们刚拉开的家属瞬间又扑了上来,现场很混乱,我们正在为难之极,那个村长发话了,看样子,村长在村子里有一定的威信。他拦在柳二黑身前,大声的说:父老乡亲们,我能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如今这凶徒终于被这几个英雄给抓住了,我们不能失去理智,不能打死他,不能知法犯法……我们将他交给派出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