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老弟,”其中一个人说:“陪女朋友呢?”
绍谦呵呵的笑,“是呵,是呵!”
“哪一位是你的女朋友?”
绍谦说:“两个都是。”
一帮人哄笑:“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更比一代浪。”小小接一句,一群人笑得更厉害,她却不笑,一脸的酷。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窜到小小面前,“咦,绍谦,你这个小女朋有点意思,不如今晚借作我的女伴。”小小嫌恶的退了一步。
“得了吧,陈少。”沈嘉恒为小小解围,“你已经有美丽的女伴了,倒是我孤家寡人一个,需要向绍谦借一个女伴。”
绍昀笑着发话:“绍谦,带你的朋友与我们一起玩吗。”虽然是在征询意见,语气倒更象命令。诏谦从来就没反抗他大哥的勇气;湘湘生性腼腆,垂首静立,一声不吭;小小本想说一个“不”字,绍昀看她一眼,吓得她立即很没出息的缩回绍谦身后。自从上次的尴尬事件后,她只要一见到绍昀,能多远就躲多远,现在没处可躲,就让他无视她的存在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虽然小小对不讲民主的独裁者表示鄙视,却也只敢在心里一下。沈嘉恒来到她面前举起手臂,用绅士的风度她时,小小除了乖乖把手搭进他的臂弯里,别无选择。
绍缣嚷嚷着:“嘉恒哥,我暂时把小小交给你了,你可要帮我照顾好她。”
大家又哄笑:“好小子,真心疼女朋友呀。嘉恒听到没,头发也不能少一根。”
嘉恒笑:“知道了,我以人格担保。”
一大群人吃喝玩乐、斗酒唱歌掷筛子,虽然玩得疯,倒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至于耿绍昀,显然不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小小渐渐安心,言行也就自在起来。
不知道谁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播报大财阀杜修宇的新闻,讲他又买下了一艘豪华赌船,专用于公海之行。其中一人感叹:“杜修宇这一生是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个儿子。”
另一人接上话:“说也怪了,据说杜修宇年轻时风流成性,怎么就得了一个女儿?谁要是取到杜家大,那可真是,啧啧——。绍昀,听说杜老爷子很赏识你,该不会内定你作为女婿人选吧?”
绍昀微笑,掸一掸烟灰:“别胡扯了,想娶杜家的人简直可以从东半球排到西半球,我要是去插队,还不引起公愤。”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沈嘉恒没有笑,只静静的听着,不时关照一下身旁的小小,他很会照顾人,细心周到,又不愠不火,恰到好处,世家子弟的风度,无懈可击。作他的女伴,应该算是一件很不错的差事。
又有人笑:“杜老爷子把他的宝贝女儿保护得密不透风,外界连她长啥样都不清楚。要是不小心娶个又丑又凶的母老虎回家,这辈岂不是没有活头了。”绍昀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小小突然“啪”的一下拍在桌上,“你们这些人,算计着别人的财产,还损别人,缺不缺德!”绍昀讶然看向她,小小怒:“看什么看,枉他那么赏识你!”说得激动,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杯酒就喝,沈嘉恒从她手下抢下时,酒杯已见底。
“哎,小小,人家说杜惜若,你生什么气?”诏谦喝了不少,走路都有几分飘忽,跌跌撞撞来到小小身爆一看空空的酒杯:“怎么都喝光了?”
小小又捧起另一杯酒,对绍谦笑:“甜的。”七色彩虹顾名思义,被调出七层颜色,看着漂亮,喝起来也甜,酒性却极烈,后劲很强。小小的酒量一般,之前已经喝过一些,这一杯下肚,两颊立即嫣红。有点天然曲卷的长发,拱托着她秀气的脸庞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人精致得如商场玻璃柜里的洋娃娃。
耿绍昀也喝了不少酒,眼神依然锐利,毫不避忌直视着她。小小带了几分醉意,胆子倒大了起来,斜睨着他,说:“你真让我失望。”她的眼睛很漂亮,斜眼看人时,眼角微微上翘,别有一种风情。耿绍昀有瞬间的错神,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模模糊糊一闪而逝。
绍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脸,喃喃说:“现在才发觉,你其实很好看的。”
“好看就以后慢慢看吧,”沈嘉恒把绍谦拉开,“时候不早,该送两位回家了。”
绍谦口齿不清的说:“我送,我这就去送。”
“不用,有湘湘送我就行。”小小拉着身旁顾湘湘的手:“湘湘,湘湘,你可要送我家呀——”话音没落,人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不醒人事。顾湘湘没有注意到她,两眼直直的盯着电视,脸色苍白。
绍谦也醉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开车送人。沈嘉恒自觉揽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向绍昀打了个招呼:“我送她们回去。”不等绍昀回答,他就扶起小小,对顾湘湘说:“顾,我们走吧。”
顾湘湘似乎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转过头怔怔看着沈嘉恒,直到他扶着小小走出房间,才匆匆追了出去。
早晨醒来,小小头痛欲裂,丝绒被轻柔暖和,她缩在里面,动都不想动。昨晚她好象喝醉了,醉倒在绝色酒吧的贵宾房里,后来——。小小猛然坐起来,糟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第一反映是检查自己,没什么不妥,除了鞋子,什么也没被脱下,嗯,没被劫色;手袋完好无损的放在床头柜上,也没被劫财,她放下心。第二反映是想到自己一夜未归,肯定会被江雅秋骂个狗血淋头,急忙从手袋里翻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托着脑袋,呆坐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赤脚走过木质地板,脚底丝丝透着凉,来到窗前,“唰”的拉开浅紫色窗帘,一缕阳光射了进来,暖洋洋照在身上。居高临下望去,绿树成萌,青草茵茵,南国的气候,四季一向难以分明,自己应该是在一个高尚住宅区里。
小小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睡得发皱的衣服,怎么都拉不平,还带有酒气,很不舒服。她皱着眉打开卧室的门,先探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静悄悄的,好象没有人。贼兮兮走过客厅,还来不及幸庆,就看见了宽大落地玻璃门后的沈嘉恒。他侧向客厅而坐,穿一身休闲服,怀中抱着一把吉它,垂首随意拔弄,阳光跳跃在他的发稍眉宇间,不再是小小映象中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但洒脱随性,令人感觉亲切。小小尴尬呆立,悄悄溜卓似乎不太礼貌。上前打个招呼?又不知该说什么。
在她发呆的时候,沈嘉恒已经推开了玻璃门,双手抱臂斜靠门框,阳光从后面照在他挺拔颀长的身上,气宇轩昂,小小不禁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帅啊!。
“这是我个人的公寓,”不等小小开口问,他主动解释:“昨晚我送你与顾回家,半路上顾接到医院的电话,就先打的走了,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只好——,”和煦的笑容让人很舒服:“希望你别介意。”
小小尴尬的感觉减轻了不少,其实不用他解释,她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是我打扰了你,我该回去了。”
沈嘉恒说:“我已经叫了早餐,你昨晚喝多了,要吃点早餐才不会伤胃。”
一身的酒气,头又痛得厉害,小小怎么也不可能有胃口,她急于告辞:“我——”
沈嘉恒仿佛看透了她的心理,指指沙发上的几个袋子,“这是早上让成衣店配送过来的,不知道你穿什么码,就让他们多配了几套。”
衣服一共是五套,每一套不同的款式、不同的码数。小小挑出其中一袋,袋面上的尺码适合自己。打开一看,从里到外,整套搭配齐全,她意外了一下,现在成衣店的工作居然细致到了这种地步,连内衣也配送?
沈嘉恒走近来:“怎么了,没有合适的?”
小小一惊,袋子掉在地上,一件贴身内衣从袋子里露了出来,她窘得要命,慌慌张张把内衣塞回去,“有、有合适的。”
沈嘉恒似乎什么也没看见,神情自若的退开两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意翻看,说:“浴室在客厅右爆你请自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