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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三十五章:爬行和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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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若木桩。

  号外是昨天早上失踪的,我们已经离开那个营地,在罗布泊上行驶了两天,他怎么可能找到我们?

  难道我们一直在绕圈,并没有走出多远?

  我喊了一声:“号外!”

  浆汁儿一下就蹦了出来。

  张回看着号外也一脸迷茫。

  号外“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说:“水……给我水……”

  四眼把两只前爪搭在号外的后背上,使劲地舔他的脑袋。我发现,他的脑袋上凝着黑红色的血痂。

  浆汁儿赶紧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他咕嘟咕嘟地喝光了。

  大家都纷纷跑出来。

  孟小帅扑上去,一下抱住了他,眼泪流下来。

  我说:“你去哪儿了!”

  号外说:“我也不——不知道我去哪儿了……”

  我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号外说:“我听见沙——沙尘暴来了,声音那么吓——吓人,就跑出去看,结果帐——帐篷倒了,我就晕——晕菜了。”

  我说:“然后呢?”

  号外说:“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躺在一个沙丘旁,营地不见了……”

  我说:“你被刮飞了?”

  号外说:“不知道哇,反正我全——全身痛死了。”

  我说:“那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号外说:“我兜里有个电——电波追踪器,循着信号才找到你们。”

  张回说:“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四眼还在跟号外粘糊,号外推开它,转头看了看张回:“他——他怎么了?”

  我对张回说:“你的嫌疑并没有解除,老老实实地呆着。”

  张回说:“你会很尴尬。”

  我不理他,对号外说:“白欣欣失踪了3个多小时,我怀疑被他杀了。”

  号外再次看了看张回,瞪大了眼睛。

  我说:“那双鞋子怎么不见了?”

  号外说:“你让我保——保管的那双?”

  我点点头。

  他说:“我不知道哇!”

  我说:“不管它了,你回来就好。”

  然后,我对布布说:“你给号外拿点吃的,他肯定饿坏了。”

  号外说:“布布,快点儿!”

  布布给号外拿来一堆熟食,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等到他吃完之后,我才对他讲了目前的处境,他瞪着我,眼神迅速黯淡下来。

  我说:“从今天起,你要天天用电台呼叫,看看能不能跟外界联系上。”

  大家帮号外搭起了帐篷,他搬回了他的电台,继续捣鼓。

  我站在他旁边,希望出现奇迹。

  他把电台调到发射状态,开始喊话,他虽然业余,但比我专业多了:“CQCQCQ,这里是BG0×××,我们被困罗布泊,收到请回答!完毕!”

  然后,他把电台转入接收状态,等待。电台传出电流杂音,没人回应。

  我发现,他坐在电台前呼叫的时候,一点都不结巴。

  我问他:“CQ什么意思?”

  号外说:“广——广泛呼叫啊。”

  我又问:“BG0×××呢?”

  号外说:“B是中国大陆,G是我的电台等——等级,0是新疆,×××是我——我的代号。”

  他连续呼叫了多遍,终于说:“周老大,始终没——没人回应,怎么办?”

  我说:“我怀疑这个地方根本没信号……”

  他说:“可是,我听——听到过一个求救的声音啊!”

  我说:“我也收到了。”

  他说:“是不是那个什么骑——骑兵?”

  我说:“很可能,这个地方只能收到这个地方的信号,跟外界是隔绝的……”

  他说:“不——不可能啊。”

  我说:“经历了这么多怪事,我告诉你,没什么不可能。你休息吧。”

  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人喊:“白欣欣!”

  我一步就跨了出去。

  白欣欣!

  白欣欣回来了!

  他的表情牛哄哄的,好像刚刚去了趟厕所。

  我打量了他一下,衣服整齐,没看到厮打的痕迹,更没有血。

  魏早问他:“白欣欣,你去哪儿了?”

  他说:“我去追个东西。”

  魏早又问:“你怎么才回来呢?”

  他说:“你妹!迷路了。幸好看到了车灯,这才走回来。”

  他看到了张回,然后对我说:“靠,你们对张回开堂问审了?”

  浆汁儿站在我旁边,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呵呵。”

  我尴尬极了,走过去,为张回解绳子,徐尔戈系得还真紧绷,都是死扣儿,半天才解开。

  我轻声说:“对不起,张回。”

  我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他很平静,说:“其实,这个团队有了你,才让我感觉到挺安全。误会很正常。我只想再一次告诉你,我,是个警察。”

  我拍拍他的肩,使劲点点头。

  然后,我问白欣欣:“你跑出了多远?”

  白欣欣说:“黑灯瞎火的,只顾追它了,没注意。本来张回和我一起撵的,跑着跑着回头看,他不见了。”

  我说:“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离开营地太远,罗布泊不明不白地失踪过很多人了。你看看大家,都没睡,急坏了。”

  白欣欣说:“它很像野骆驼,我只想着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如果这地方真有动物,等我们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可以逮它们,吃肉喝血。”

  我说:“你看清了吗?”

  白欣欣说:“说起来很奇怪,开始的时候,我看见它四蹄着地朝前跑……张回,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张回说:“应该是,我听见蹄子的声音了。”

  白欣欣说:“当时太着急了,我们带的手电筒怎么都不亮了,就那么摸黑追。它跑着跑着,好像直立起来了,用两只脚朝前跑了!”

  天!

  人类用几百万年才从爬行变成直立,这个活物几分钟就完成了?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一个动物?”

  白欣欣说:“动物会站起来跑吗?”

  我说:“你确定那不是一个人?”

  白欣欣说:“哪个人能在地上爬那么快!”

  他说的也对。

  我忽然想到,这个活物的心律会不会每分钟600次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心。

  张回走到了我旁边,说:“周老大,现在你知道我没问题了,把刀子还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

  他说:“你还不信任我吗?”

  我说:“还是放在布布那儿。”

  他想了想,小声说:“魏早那儿还有一把。”

  我说:“我会跟他要。”

  我把口袋里的刀子掏出来,交到了布布手上,然后对魏早说:“你的那把也交给布布。”

  魏早想都没想,就把刀子交了出来。

  我们躺下之后,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浆汁儿把睡袋移到了我旁边,她很快就睡着了,听得出来,她睡得很香。

  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传来争吵声,把我弄醒了,我使劲听,声音来自徐尔戈和孟小帅那顶帐篷。

  难道徐尔戈又不靠谱了?他不像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啊。

  作为男人,我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

  一个漂亮女孩出现在团队中,就像滚来了一只香甜的桃,四周每个男人都变成了猴子,看着这只桃流口水,流就流吧,偷偷擦掉就完了,却控制不住,纷纷去咬,一个个被桃胡硌了牙,哇哇乱叫……

  听了一会儿,似乎并不像我所猜测的,他们仅仅是争执,我还听见孟小帅好像哭了。就像在家的时候,听见邻居两口子吵架。

  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了?

  浆汁儿也醒了,她迷迷瞪瞪地嘀咕了一句:“祸水!”

  我小声说:“你睡你的,我去看看。”

  然后,我悄悄爬起来,光着脚溜出了帐篷。

  他们的帐篷里亮着应急灯。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在帐篷上听。

  孟小帅说:“你死了这份心吧!”

  徐尔戈沉默着。

  孟小帅又说:“我可能接受徐尔戈,也可能回到过去,接受徐平,但是我绝不可能接受披着徐尔戈人皮的徐平!恶心!”

  我听傻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很深!

  徐尔戈终于喊叫起来:“为了你,我差点死了!你怎么这么狠啊!”

  孟小帅说:“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

  衣舞的帐篷传来声音,我转脸看去,衣舞披着披巾走出来。她也被吵醒了。

  我把食指竖在了嘴上。

  她没有出声,轻轻走过来,跟我一起听。

  徐尔戈哭起来,哭得像个小孩,很伤心。

  孟小帅说:“像个男人好吗?”

  徐尔戈继续哭。

  孟小帅说:“你再这样,我去房车了?”

  徐尔戈还在哭,渐渐泣不成声。

  孟小帅“啪”一下关了应急灯,躺下来。

  帐篷里终于变得安静了,只听见徐尔戈在一下下抽搭。

  衣舞再次无声地笑起来。

  我朝她摆摆手,然后一步步后退,衣舞也笑着离开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浆汁儿问:“她又被人摸了?”

  我说:“听不清。”

  浆汁儿说:“狐狸精。”

  我说:“不要这么刻薄。”

  浆汁儿说:“我忘了,你也是被狐狸精蒙住眼睛的一个。”

  我说:“我在幼儿园就谈女朋友,看女人,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犀利,怎么可能被蒙住眼睛!”

  浆汁儿说:“拉倒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傻傻地盯上了她的胸,当我不存在?男人平时是孙悟空,一见到美女就变成猪八戒了。”

  突然,帐篷外传来衣舞的叫声:“周老大……”

  我退出帐篷走过去,衣舞打开了应急灯,低头看着睡袋,表情很惊诧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

  她说:“那个小孩不见了。”

  我猛地转过身四下看了看,这个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