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在这里较量着,一时分不出胜负,暂且不表。而刚才甲丁乙连杀两人,已经有的贼人吓破了胆。
青云客栈中,众人下到溶洞中的石室内,店掌柜悠悠然的坐在一张藤椅上喝茶,店小二们聚在一旁,也是有说有笑。此时一条下到溶洞的路口中,连滚带爬钻出一个人,翻滚着冲到店掌柜面前,才站立起来。店掌柜赶忙迎上一步,笑道:“这不是第十六位章建吗?怎么回来了?”此人是第十六位,南京来的章建,绰号窑子钩,他满头大汗,面色慌张,一把将怀中的号牌拿出来,丢在店掌柜面前。
窑子钩惊道:“不来了,不来了,我退出,我退出!我没这个本事过关,号牌还你们,让我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店掌柜把号牌捡起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窑子钩哭喊道:“那个第六位的甲丁乙,在下面胡乱杀人,已经杀了三个,不,四个了!这个人是个怪物,专门杀人取乐的!根本就不是贼!”感情这个窑子钩,把被亮八杀掉的鬼龙,三奇峰杀掉的尖耳朵,都记在了甲丁乙的帐下。
店掌柜紧锁眉头,问道:“都是谁死了?”
窑子钩说道:“荆州尖耳朵,福建三奇峰,山西鬼龙,北平赵顺财大毛,我的亲娘唉,我不比了,不比了,我本就是想来凑个热闹,没想会让人无缘无故的给宰了,我要回南京,我要走,我要走!”
店掌柜说道:“客官客官,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你出青云客栈。叮嘱一句,青云客栈这里的事情,万万不可对外人说起,否则我们十分难办……”
窑子钩喘着气,说道:“我在南京贼道混了三十年,知道规矩!我现在发重誓,我章建,绰号窑子钩,若是泄露有关青云客栈以及火王招弟子的一字一句,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万世不能翻身。”
旧时这样发誓,一般都是胜过无数契约,好使的很。特别是贼道中人,对发誓看的极重,哪怕马上被人逼问死了,都不敢破誓,这乃是贼人们相信三尺之上有神灵,打小就十足的迷信。不象现代,发个誓和放屁一样轻松随便。
店掌柜说道:“那好,那好!店小三,点小四,你们两个送这位客官出青云客栈!”
店小三、店小四应了,引着惊魂未定的窑子钩快步离去。
店掌柜看着手中的十六号号牌,微微一招手,叫道:“店小一、店小二,你们两个去把这块号牌放回洞中,鸣锣相告。”
店小二上前一步,把号牌接过,问了一句:“店掌柜,这已经过了近二日了,怎么一个过关的人都没有上来?尽管这次成名的强手如云,但功力仍然参差不齐,不至于难分难解啊!”
店掌柜说道:“恐怕这次来的这些江洋大盗,不同以往了,很多狂妄贪心之人,二块号牌对他们来说,可能填不满胃口。呵呵,乱世贼道,理当如此。”
火小邪坐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这一幕幕生杀予夺,又听了甲丁乙的一番话,心中也十分恍惚:“到底这个甲丁乙是好是坏,是正是邪?最初甲丁乙偷走我的号牌时,确实有杀我之心,不然不会用刀子顶住的我的咽喉。但他没有杀了我,是手下留情还是我罪不该死?甲丁乙是否觉得我一定耍了什么该死的手段,才混到这里来的?还是另有留我一命的原因?”
火小邪百思不得其解,向下打量着病罐子和卓旺怒江的古怪缠斗,足足看了近半个时辰,这两人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不知搞些什么名堂。火小邪没有兴趣,正想爬起松松筋骨,却听到高台一侧的下方,有人唤他:“火贤弟!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时间不多了啊!”
火小邪一听耳熟,赶忙向一侧看去,果然看到郑则道从石缝中探出半个身子,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火小邪不知为何,看到郑则道心中一喜,连忙左右打量一番,挪过身子,但并不离开高台,低声对郑则道说道:“郑大哥,你怎么来了?”
郑则道说道:“我已经拿够号牌了,现在要回去,但担心回去的路口有人伏击,所以还在游荡观察入口的动静。可我看你看的心急!你已经坐在这里两天啦!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到底还有没有号牌?”
火小邪尴尬道:“郑大哥,我一块都没有。”
郑则道紧皱眉头:“那你还要坐在这里坐到何时?还不去偷别人的!你是想被淘汰,还是想被那个甲丁乙杀了?”
火小邪说道:“郑大哥,我现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先坐在这里观望!”
郑则道说道:“火贤弟,你对我说真话,你有没有号牌?是不是把自己的号牌藏在什么地方了?”
火小邪急道:“郑大哥,我真,我真没有,实话对你说,我一进来,我的号牌就让甲丁乙偷走了。”
郑则道愁道:“又是甲丁乙!他这个人真是难惹!火贤弟,我现在帮你一个小忙。”
火小邪问道:“怎么帮?”
郑则道从怀中摸出一个号牌,向火小邪晃了晃,说道:“我手上有三块号牌,现在送你一块,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用,这一块都十分重要!你保留好这块号牌,就有过关的机会!呐,拿去!”郑则道说着就要丢过来。
火小邪一咧嘴,惭愧的说道:“郑大哥,我不能要,谢谢你了!我自己没本事,我宁愿过不了关!”
郑则道脸色不悦,轻声骂道:“火贤弟,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往后一天,更加艰难,你要是一块号牌都没有,就算能保住一命,却没有人愿意与你比试!快拿去,一切等过关后再说!”
火小邪摆了摆手,说道:“郑大哥,我真的不能要!求你了,不要逼我了。”
郑则道叹了一口,说道:“火贤弟,我真是不明白你!真的!”
火小邪心中六神不定,也许郑则道说的是对的,自己一块号牌都没有,谁愿意搭理他?连个较量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要了的话,就是受人怜悯施舍。
火小邪紧紧咬了咬牙关,还是听从了自己的主意,对郑则道说道:“郑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我都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要。”
郑则道跺了跺脚,骂道:“迂腐!迂腐!算了,我不管你了!”
“哦啊啊,他不要,我要,郑则道,你还我一块牌子,哦啊啊!”一阵怪腔怪调从高台一旁传来,郑则道和火小邪都转头一看,只见第一位的维吾尔族人阿提木,从一边大石上飞也似的冲到高台之上,指着郑则道,但一下子不敢冲上前,显然对郑则道颇有忌讳。
郑则道骂道:“阿提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阿提木拼命飞快的捻着自己的八字胡,气呼呼的说道:“哦啊啊,你你,郑则道,我找你一天了!你这个坏蛋,你和他是兄弟,哦啊啊!牌子一定得还给我一块!啊哦!”
郑则道哼道:“阿提木,亏你还是第一位,你输了就输了,凭什么还你?”
阿提木叫道:“啊啦啊!我是输了,但只输你一块牌子,可你偷了我两块!你要还我一块!你还我一块,我和你再比一比!啊哦哦!”
郑则道骂道:“你纠缠我也没用!我看你就是一个不认识汉字的西域笨蛋,什么第一位!我不会再和你比试!你追我也没用!还有这么多人呢,你省省力气,赶快另寻目标吧!告辞了!”
郑则道翻身就跑,哧溜一下不见了踪影。
阿提木跺着脚大骂:“啊啦!有本事就别跑!啊哦啦啦!”边骂边紧紧追去。
火小邪抓了抓头,疑道:“什么意思,输了一块,却被偷走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