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河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片祥云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在朝阳的映照下,散发出神秘而耀眼的光芒,远远望去,通体透红、流光溢彩,就好像是一块名贵的翡翠,装点着这个美丽的城市。
身为天河市委机关干部的高明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新来的女同事孟茹总是晃动着优美的身材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无心工作,每天都心猿意马。高明知道,孟茹并非有意勾引他,只因她天生丽质、楚楚动人,就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一件艺术品,让人在赏心悦目的同时,难免生出一些非分的想法来。在高明的眼里,孟茹堪称完美。她高挑的身材,肤白胜雪,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还戴了一副罕见的红色玉镯,更加显示出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高明悲哀地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孟茹,这对于已经35岁、有着7年婚龄的高明来说,显得有些不合常理。高明原本以为,如今自己早已过了冲动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爱上一个女人,但这种感觉却又如此来势汹汹,大有将他淹没的势头。
高明有些犯难了,市委宣传部是一个严肃的部门,如果真的和孟茹弄出什么绯闻来,肯定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影响。高明是个谨慎的人,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影响了大好前程。但是,如果就这么轻易地对孟茹放手,他又有些不甘心,孟茹那性感妩媚的身子每天都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着实对他是一种不小的吸引。在高明看来,仕途和女人同样重要,如果二者能够兼得,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高明和孟茹的第一次肌肤接触是在一天清晨上班后。当时高明正手拿着拖把在办公室擦地,孟茹看到后,赶紧放下皮包,争抢着来干。结果在和高明拉扯的过程中,不知怎么两只手就捏到了一起。孟茹的脸腾地就红了,她柔媚地看了高明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到卫生间打水去了。高明傻乎乎地杵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孟茹的手软软的,如羊脂般白嫩,高明无意间这么一碰,居然将自己的心都碰飞了。整个上午,高明什么也干不进去,他甚至偷偷地将碰过孟茹的那只手拿到鼻尖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一股香气直入天灵盖,灵魂都仿佛跟着出了窍。
自从孟茹来后,高明觉得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开始有了色彩,上班都比以前更有劲头了。他每天很早就起床,一边悠然自得地吹着口哨,一边心情愉快地系领带擦皮鞋。妻子淑芳疑惑地问:“最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交了什么桃花运?看把你美的!”高明嬉皮笑脸地回答:“是啊,交桃花运怎么了?现在流行这个,你以为我会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啊!”淑芳上下打量了高明一眼,轻蔑地说:“德行!”
高明和妻子王淑芳结婚快7年了,在这7年时间里,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还算甜蜜,虽然偶尔也有拌嘴的时候,也还过得去。在高明的眼里,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两个人搭起灶台过日子,仅此而已。
高明和淑芳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王淑芳是一名小学教师,在天河市师范附小教小学5年级。他们有一个6岁的儿子,名叫乐乐,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高明对这个三口之家很满意,尽管他总觉得婚姻中似乎缺少了点儿什么,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个家对他来说是不能缺少的,就好像沙漠中的绿洲,当你长途跋涉累了的时候,这里能让你伫足歇息。对于人们常说的那种浪漫与激情,高明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当10年前初恋女友狠心地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对爱情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高明和孟茹的第二次肌肤相亲是在一次酒宴上。那天为了摆平一篇有关天河市的负面报道,由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吕彦昆亲自出面,在天河市最大的酒店梦都大酒店宴请《龙江都市报》的两名记者。当时高明、孟茹还有宣传部的其他几个同事都在座。由于酒桌上只有孟茹一个女人,再加上孟茹长得漂亮,自然引得两个记者眼睛不住地往孟茹身上瞟。久经沙场的副部长吕彦昆当然能够看出其中的端倪,暗示孟茹给两个记者敬酒。孟茹立刻领会了吕部长的意图,她也真是不负重望,不但话说得十分到位,就连酒也喝得十分爽快,居然一连干了两杯白酒都面不改色,看得旁边的吕部长一个劲儿地点头。两个记者哪禁得住这样的攻势,在孟茹的不断劝说下,尽管已经喝得语无伦次了,还强打精神要和孟茹碰杯。孟茹当然不会拂了他们的面子,面含微笑地应承着,几个回合下来,终于将两个记者全部撂倒。
宴请结束,天色已晚。几个男同事见孟茹喝了不少酒,都争抢着要送孟茹回家,但被她一一拒绝了。孟茹半开玩笑地说:“看你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我就不放心,要送还是让我们科长送我心里才会更踏实些。”孟茹的话音刚落,便引发了同事们的一阵笑声。大家问:“为什么非得要你们科长送啊,是不是想趁机巴结他一下啊?”孟茹说:“巴结怎么了,你们要是我的科长,我也会巴结你们。”大家听孟茹这么一说,笑声更响亮了,有几个好事的还吹起了口哨。
高明听孟茹点名要他送,在窃喜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顾忌,因为他怕同事们产生误会,说出什么风言风语的闲话来。这边孟茹却大方地站起身子,冲着高明说:“高科长,不好意思,只有麻烦你送我走一趟了。”高明嘴里嗯啊地应承着,表面上却故意装出严肃正经的样子,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未见同事们有更多异样的表情,这才小心翼翼地穿好外套,拿起皮包随孟茹走了出去。
在送孟茹回家的路上,高明很小心地和孟茹保持着距离。本来他想打车,但孟茹说不用了,反正也没多远,她正想走走散散心。高明便只好跟在孟茹后面,随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路灯很昏暗,四周很安静,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带来瞬间的光亮。高明试图打破这种沉闷,想了想说:“真没看出来,你很有酒量啊,喝那么多酒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孟茹听后,笑了笑,回答说:“哪有啊,你没看我走路都不稳当了吗?我这人喝酒有个特点,那就是当时不怎么样,过后就发作了。”正说着,孟茹忽然斜靠在一棵树上不走了,弯下腰大口地喘粗气,还没等高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孟茹已经张开嘴巴“哇哇”地呕吐起来,那些还未消化完的食物夹杂着浓烈的酒精味道,瞬间就倾泻了一地。高明赶紧从皮包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这时孟茹已经吐得花枝乱颤、一塌糊涂了,高明没想到一个弱女子酒劲儿发作的时候,居然也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高明站在孟茹的身后,见她难受的样子,几次都忍不住想帮她敲敲后背,但一想又不妥,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孟茹蹲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十分难为情地说:“对不起高科长,让您见笑了,我说我喝不了多少酒的,您还不信。”高明关切地问:“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孟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前走,谁知刚迈了几步,就像中弹了一样,一头扎了下去。幸亏高明眼疾手快,迅速地张开双臂,实着着地将孟茹接在了怀里。这一下,热乎乎的一具躯体,被高明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此时的孟茹已经醉成了一摊烂泥,放开四肢,整个攀附在高明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自控能力。这下可苦了高明,怀中的女人柔若无骨,害得高明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高明想想不是办法,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架起孟茹的胳膊,好不容易将她扶到路边。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高明一摆手,车子停了下来。高明将后车门打开,把孟茹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上了车。车子将要开动时,孟茹居然还挣扎着说:“不用打……打车,我自己能走。”高明想:都喝成这样了,还能走呢。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孟茹酒劲发作了,一会儿仰靠在车后座上,一会儿又斜倚在高明的肩头,嘴里不时地哼唧着,看得出她很难受。幸好路途并不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高明将孟茹扶下车来,本打算将她直接送到楼上去,可孟茹却执意要自己上楼,嘴里还说:“谢谢你了高科长,我自己能行。”高明心想被孟茹的邻居或者老公看到了也不好,便只得撒开了手,眼见着孟茹摇摇晃晃地上了楼,直到三楼她家窗口的电灯亮了,高明这才放心地离开。
送完孟茹后,高明回到家里。儿子乐乐已经睡着,妻子淑芳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高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单位有应酬,喝了点酒。”高明一边脱衣,一边回想着刚刚和孟茹的“亲密接触”,似乎还不能完全从那种状态中缓过神儿来。高明没有想到平日里让他垂涎欲滴的身体,今天晚上就这么轻易地被他碰触到了。高明试图从脑海里搜寻一些美好的细节,但遗憾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竟然很模糊,除了那软乎乎的身子抱在怀里的美妙感觉外,其他竟一无所有。高明有些后悔,暗骂自己平时那么色,居然连这么好的占便宜机会都这么轻易地错过了,哪怕趁机摸一摸那饱满的Rx房或者屁股,过过干瘾也好。
这样想着,高明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直达两腿之间,他忍不住向妻子淑芳靠了过去,胡乱地摸索起来。正在这时,淑芳却突然问了一句:“奇怪,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女人的香味?”高明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说:“哪有啊?你又在瞎猜,八成是酒店的薰香吧!”说完,高明心虚地将头埋在了淑芳的胸前,像一头饥饿的猪一样拱动起来。淑芳用手掐了掐高明的屁股,嘴里嘟囔道:“谅你也不敢在外面胡来。”高明没有吭声,心里却想着孟茹妖娆的样子,情欲之火越发高涨起来。
天河市地处龙江省的东部山区,美丽的天河山将整个市区环绕在它的怀抱里,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小心翼翼地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这里苍松翠柏,四季分明。虽然人口和耕地都不是很多,但却盛产关东三宝,更因为在抗战时期出了很多抗日英雄而名闻天下。天河市委那栋四层高的红色楼房,就是伪满时期日本人修筑的,解放后被作为市委机关留存了下来。它原本是青灰色的建筑物,但后来为了体现红色政权的进驻,才被粉刷成了红色。
高明的办公室就在市委机关三楼里侧,和高明办公室正对着的房间是市委书记齐向天的办公室。高明已经在这栋象征着威严与权力的红楼里拼死拼活地干了8年。8年啊!什么概念?这足可以完成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战争,可对于高明来说,在这人生最宝贵的8年中,他除了将自己鲜明的个性与棱角磨没了之外,其余的一无所获。同当今众多在机关里工作的年轻人一样,高明属于那种有点才气,却抑郁不得志;想要一鸣惊人,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的那一类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高明深知,属于自己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儿时许下的那些宏图伟愿,注定会像滚滚东去的天河水一样,一去不能复返。一想到这些,高明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其实,也难怪高明满腹怨气,他今年都35岁了,在宣传科长的位置上也已干了5年,可就是提拔不起来。领导的理由是现在政府职能弱化,领导职数减少,没有适合他的位置。但是在机关待过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如果到了三十七八岁还没有走上领导岗位,那么他的政治生命也基本上算完了。高明的宣传科长说起来好听,但天河市是一个县级市,论行政级别这个科长啥也不是,任免完全凭领导一句话。
就在高明对仕途几乎失去信心的时候,孟茹却恰如其分地出现了。这好比是久旱的沙漠降下了甘霖,让高明又重新来了劲头儿。孟茹是从文体局直接调入宣传部的,恰好分到了高明所在的科。高明把这当成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虽然仕途没发展了,老天却给他送来了一个女人。
自从那天晚上醉酒之后,孟茹再见高明就难免有了一些不自然,高明是何等鬼精的人物,对这个细微变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不过孟茹也非常聪明,懂得怎样巧妙地去解开这个结。这天,趁同科室的李大姐不在,孟茹低着头面色绯红地对高明说:“高科长,对不起,那天晚上实在是喝多了,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做没做出让您见笑的事情来?”高明感觉孟茹的这句话很好笑,心想你不记得才怪,但表面上却装作不很在意的样子:“没有啊,那天晚上你表现得挺好的,就连吕部长都一个劲儿地夸你,对你相当满意。”孟茹听高明这么一说,心里十分高兴,接过话茬道:“可不是嘛,那天晚上那两个记者只冲我用劲儿,吕部长也不断地冲我使眼色,如果我再不喝,好像多不识抬举似的。”高明说:“是啊,这酒桌上的学问可真是大了,有时候你酒喝不到位,工作干得再好也是白搭。”说完,高明又列举了自己几次陪领导喝酒的经历,说了些酒场如战场之类的废话。
虽然高明和孟茹谁也没提“投怀送抱”这一细节,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尤其高明,他知道孟茹的解释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什么叫“做没做出让您见笑的事情来”,冲这话就知道孟茹对自己的行为心里有数,不过高明并不介意,他倒希望以后孟茹多给他几次这样的机会,这样就能与她多几次亲密接触了。
投怀事件之后,孟茹和高明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步,这一点从孟茹看高明的眼神中就能表现出来,那是一种慌乱中含有那么一点儿暧昧的眼神。这眼神让高明很受用。在此之前,高明都是趁孟茹不注意时,偷偷地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如今没想到却颠倒过来了,可是颠倒过来之后,高明反倒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每当孟茹向高明汇报工作时,高明都尽量避开孟茹的目光,目不斜视地死盯着文件,故意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有时候,人性的虚伪让我们备感好笑,就好比市委机关的各色人等,别看他们表面上一个个道貌岸然,其实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还真是说不好。
就在高明梦想着能有机会将孟茹拿下的时候,没想到机会来了。龙江市委宣传部举办了一期业务培训班,本来类似的培训应该高明和李大姐去的,因为这两个人的资格更老一些。但李大姐借口年岁已大,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孟茹。孟茹当然愿意去,因为这种培训不但有机会接触上层领导,而且还能公费旅游。
培训总计四天时间,头两天由经贸大学新闻系的教授讲课,并组织各县区的宣传工作者就一些课题进行研讨,后两天则是参观龙江市著名的工业园区,并顺路去龙江烈士陵园凭吊。
高明和孟茹在培训的前两天没有什么接触,因为男女学员分别住在两个不同的公寓。但在培训的第三天晚上,参观完工业园区后,主办方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不但有烤全羊,还有焰火和歌舞表演,最后还有舞会。或许因为在机关憋闷得太久的缘故,高明和孟茹玩得很开心。等到舞会开始的时候,孟茹自然就成了高明的舞伴。那一刻,伴着舒缓的音乐、美丽的篝火,两个人手牵着手,肩搭着肩,充满了诗情画意。尤其高明,做梦也没想到能有机会和孟茹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而且还如此的堂而皇之。等到焰火升起的时候,高明拥搂着美丽的孟茹,看着美丽的焰火在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仿若置身梦境。那一刻,高明的心情真是舒爽到底。
篝火晚会结束后,高明仍然意犹未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竟大着胆子对孟茹说:“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江边走走吧?”孟茹看了看高明,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个人沿着长长的龙江大堤一路走了下去。
那晚,两个人谈了很多,由单位的人际关系,谈到彼此的婚姻家庭;由上学时的纯真梦想,谈到参加工作后经历的一些无奈。也是在那晚,高明了解到原来孟茹出身于穷苦家庭,父母是欠着外债供她读完大学的,为了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毕业后,孟茹特意找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嫁了,虽然她和丈夫没有什么感情,但物质上的丰裕毕竟可以弥补一些感情上的空缺。谈到感情时,孟茹坦言,自己最爱的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但那位长着英俊面孔的男人为了能进入龙江市电视台,竟然跟台长的女儿结婚了,全然抛却了他们整整三年的感情。孟茹不无伤感地说:“你能想到吗,很多次在电视里看到他主持的节目,我都怀疑曾经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讲到这里的时候,孟茹的目光深邃幽远,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高明的心为之一动,问道:“你是不是非常恨他?”孟茹捡起了一块石子,用力扔向江心,然后说:“不!为什么要恨呢?人各有志,随他去吧,我早就想开了,得不到的莫要强求。”高明站在旁边,没有再说话,他联想到自己类似的情感经历,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孟茹心灵深处所掩藏的深深伤痛。
就这样,高明和孟茹长久地在江边站立。天上繁星点点,江中渔火闪动,偶尔传来的两声轮船汽笛响,仿佛是那姑苏城外的夜半钟声,旷古久远。高明站在江边,向远处望去,心想人世间最美的景致不过如此。一阵夜风袭来,孟茹打了个寒噤,高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给孟茹披上。孟茹转过头看了看高明,眼里充满了感动。那一刻,高明的心中没有了欲念,却想到了爱情。
培训的第四天基本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学员们有的出去购物,有的在培训基地游泳或者打保龄球。高明和孟茹也没闲着,两个人去了龙江市最著名的二道湾风景区,在那里玩了一天。等到登山、划船、戏水一天玩下来以后,两个人不但没有了距离感,而且在身体上也可以很自然地接触了。比如登山时,高明可以借助陡坡拉住孟茹的手,牢牢地牵住不撒开;划船时,孟茹也借故躺倒在了高明的怀里;戏水时,两个人更是将彼此的衣服都淋湿,好像只有这样才更开心尽兴。高明从孟茹那火辣辣的眼神中隐约预感到,他离彻底得到这个女人已经为时不远了。
晚上主办方安排了丰盛的酒宴,龙江市委宣传部的张部长致了祝酒辞,说了些诸如宣传工作是喉舌,各基层工作者还需要再接再厉,把握好正确的舆论导向等之类的话,然后大家就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与高明同桌的一圈人,都是各区县宣传部门的老同志,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所以都不拘谨。张部长的讲话一结束,大家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有意思的是,吉兴县委宣传部的赵科长也是带着一个女科员一起来的,只是那女科员的模样和孟茹一比可就相去甚远了,不仅一脸的雀斑,还长着一双斗鸡眼。高明眼见赵科长一边吃饭一边不住地拿眼瞄孟茹,一脸的羡慕神情,好像在说,还是人家天河市的女人漂亮啊。高明忍不住笑了,他对这个赵科长很了解,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讲黄色笑话,在高明的眼里,他是典型的闷骚型男人。
酒宴刚开始时还有些秩序,等到张部长给每桌敬完酒之后,秩序就开始混乱起来。在赵科长的带领下,一桌子男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孟茹,开始轮番向她敬酒。高明怕孟茹像上次那样再喝多,所以每每都周旋着替她将酒喝掉。到了最后,孟茹没怎么喝,高明却喝多了。酒宴结束时,赵科长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小声耳语道:“兄弟,艳福不浅,这么好的女人千万别错过!”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孟茹一眼,笑嘻嘻地走了。高明借着点酒劲儿,忽然觉得赵科长的话似乎很有些道理,这年头哪个男人没三五个女人?偏偏他高明却清心寡欲地谨慎了这么多年,高明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亏。而今,如果他连孟茹这么好的女人都错过,那他不是傻瓜是什么?这样想着,在酒精的作用下,高明越发感觉气血上涌,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孟茹那如花似玉、娇媚万千的样子,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孟茹看到高明酒气熏天、满面通红,知道他喝多了,赶紧为他递上了一瓶水。高明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结结巴巴地对孟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好吗?”
培训基地的后花园是个不错的所在,里面林木茂密,环境十分幽雅,这在喧闹的都市之中已是十分难得。高明和孟茹走在里面,听到周围不断传来的蛙声蝉鸣,一时竟没了话题。两个人各揣心事,内心深处好像都在期望着能够发生些什么。尤其高明,这一刻觉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他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对孟茹下手。
最终还是孟茹打破了僵局,她很轻柔地说:“谢谢你刚才替我喝了那么多的酒。”高明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回答:“没事,我只是担心那帮家伙跟狼似的冲你用劲儿,怕你像上次那样喝多了,多难受啊!”一句话把孟茹说笑了:“你是怕我喝多了,还得你侍候我对吧?”高明赶紧解释说:“才不是,侍候你倒无所谓,你喝多了我会心疼!”“噢?你会心疼我?”孟茹歪过头来,好奇地问道。高明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话又收不回来了,他看见孟茹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横,索性豁出去了,一下子将孟茹的身子扳过来,满含深情地说道:“是的,我会心疼,你信吗?”这回轮到孟茹不好意思起来,她羞涩地低下了头,高明没有再迟疑,对着孟茹那圆润的嘴唇就吻了下去。孟茹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被高明的突然举动弄得慌乱起来,摇摆着脑袋不停地躲闪。可高明哪里还给孟茹躲避的机会,张着满是酒气的嘴巴,随着孟茹的频率不停地捕捉着她的双唇,几个回合之后,终于被高明逮到了。高明只觉得口中一阵酥软,逮住孟茹的嘴巴就狂吻不已。刚开始时,孟茹还紧闭着牙齿,嗯嗯啊啊地挣扎着,就是不配合。渐渐地,孟茹放弃了反抗,也热烈地开始回吻高明,两个人的舌头终于纠缠到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高明和孟茹赶紧分开。待那脚步声渐去渐远了,孟茹才对高明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高明却由着性子说:“不!我还想和你再待一会儿。”一边说着,竟拉起孟茹的手,往小树林深处钻去。孟茹挣扎着说:“不要啊!”嘴里说着,脚上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高明进到了林子里。高明随便找到一棵树靠着,双手随即攀上了孟茹的胸前。孟茹挣扎着将高明的手打掉,但是高明却又不依不饶地去扯孟茹的裤子,孟茹又赶紧护住自己的裤子。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地纠缠起来,不一会儿都忙活得气喘吁吁。高明说:“你就答应了我吧,我都仰慕你好久了!”孟茹说:“不!如果我们这样被人知道了,还让我怎么活?”高明说:“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嘴上说着,手上就用了力,毕竟女人的力气没有男人的大,加之孟茹也没有特别想要拒绝的意思,衣服眼看就要被高明扯了起来。最后,孟茹无奈地抓住高明的手说:“我给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全心全意地对我好,不许骗我才是!”高明使劲点点头:“嗯,我答应你!”其实,即便这会儿让高明去杀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孟茹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撒开了紧扣住衣角的双手……
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加之在这种环境下太刺激,高明只不过动作了两下,就一泻千里。这让他很是郁闷,原本指望着能在孟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没想到反倒丢了颜面,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孟茹没有再给高明机会,她趁高明愣神的当儿,赶紧穿好了衣物,丢下高明一个人,独自跑开了。
一阵风吹来,高明的酒醒了不少,他忽然醒悟过来,原来刚刚自己偷情了,尽管不是那么顺畅,但也算草草地完成了整个过程,这让他的心立刻沉重起来,一种好似空虚、恐惧、怅惘、彷徨的感觉深深攫住了他。高明抬起头来,那浓浓的夜色像黑幕一样向他压来,让他感到难以喘息。高明打了一个寒噤,心想此刻淑芳和乐乐都睡着了吧,这样想着,一种深深的负疚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他不敢去想这件事情会带给他什么样的后果,他隐约预感到这一行为在他的生命中将具有重大的意义。高明有些痛恨自己,本来无数次渴望艳遇,但当艳遇真正到来的时候,居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高明在原地愣了半天神,后来一狠心,心想一切由它去吧,只要做过了就不后悔,于是痛痛快快地在那棵柳树旁小解了一下,然后从容地提上裤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天河市这几天的天气比较燥热,整个城市像笼罩在一个闷罐里,让人的心情都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高明在自己的座位上点了一支烟,这是他培训归来后第一天上班。孟茹还没有过来。高明有些紧张,因为他不能判断孟茹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自从那天晚上和孟茹有了肌肤之亲后,高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打她手机也不接,给她发短信也不回,这让高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高明担心,如果孟茹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看轻他,那么两个人从此后在一起工作难免会充满了尴尬。但转念一想,高明又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因为那天晚上和孟茹接吻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子她的反应还是十分强烈的,这说明她对自己还是动了情。想到这里,高明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没有发挥好,如果当时不是在小树林,而是在床上,那么一定会让孟茹感觉到他的威猛。正想着,孟茹恰好推门走了进来,高明用眼睛瞟了她一眼,发现孟茹还和以前一样,像个没事人似的,先是同李大姐打了声招呼,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整个上午,高明如坐针毡,觉得浑身不自在。孟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除了不搭理他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还和李大姐兴致勃勃地讲了培训过程,说这样的培训很享受,不过是游山玩水而已,希望下次李大姐还能把机会让给她。高明在一旁听了心里直嘀咕,难道孟茹还想创造机会和他在一起?这样想着,心情又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好不容易耗到了下班时间,李大姐像每天一样,提前走了一会儿。当房间里只剩下高明和孟茹两个人的时候,高明终于忍不住了,狠下心来问孟茹:“那天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孟茹将眼皮往上撩了一下,瞪了高明一眼:“干吗接你电话,你能有什么好事,就知道欺负人!”一句话说得高明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怎么往下接话茬才好。这时孟茹收拾东西要走,高明看了看她性感的屁股,心有不甘地问:“那你还给不给我机会亲近你啊?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孟茹拉开了门,回头冲高明莞尔一笑:“美得你!”然后蹬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下楼去了,留下高明一个人坐在那里,觉得魂儿都飞了。
晚上回到家里,高明见到淑芳后,不知怎的,心里充满了歉意,甚至都不敢和淑芳的眼神对视一下。于是打这之后,高明比以前勤快多了,所有的家务活都抢着干,诸如烧菜洗碗之类,以前沾都不沾,现在却干得热火朝天。不仅如此,晚上临睡前还经常帮淑芳捶捶背、按按腰,弄得淑芳惊讶地问道:“呦,最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这样殷勤?”一句话,差点将高明的汗珠子说下来,高明心中暗自惊叹,女人的洞察力怎么会这样厉害,赶紧解释说:“哪有啊,你别总是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你要是再怀疑,我就不帮你按了。”淑芳正在舒服的当口儿,只得说:“好吧,你继续按,我不怀疑就是了。”
为了不让淑芳真的产生怀疑,高明与淑芳做爱的频率明显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不过他每次干事的时候都关着灯,努力地把身下的淑芳想象成孟茹,倒也能完成的不错。可淑芳还蒙在鼓里,以为高明对她又焕发了以往的激情,每当高xdx潮过后,淑芳都会幸福地亲吻高明一下,嘴里说道:“老公,你真棒!”然后枕着高明的胳膊满足地睡去。每当这时高明就在想,其实夫妻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想想也真够悲哀的。
自从高明和孟茹上次培训时毛毛草草地有了那么一次之后,回到单位再也没有了亲近的机会。他几次对孟茹暗示,都被孟茹委婉地拒绝了,这让高明无比懊恼。他无法明白孟茹究竟是怎样的心理,她那种欲拒还迎的态度,把高明的心撩拨得痒痒的,甚至有那么两次,高明都恨不得把孟茹按倒在办公室那张简易的单人床上,插上门狠狠地大干一番。但是情欲的火焰燃烧得再旺,也不能烧没了理智。高明强压着心头的欲火,耐心地等待着他和孟茹的第二次机会。
同全国某些县级市一样,天河市的经济状况好比是一台上了锈的机器,半死不活地运行着,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绞尽了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力图使这台机器高速运转,但市场经济有它的客观规律,并不是你想发展就能发展得起来的。同东部沿海地区相比,天河市明显存在着地理位置欠佳、交通闭塞等先天劣势。但在高明看来,这些都不是致命的,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缺乏开拓进取的创新精神。人们过惯了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适生活,只要饿不死,没有几个人愿意主动往市场经济大潮里跳的。
不过,放下经济发展的快慢与否暂且不提,一些必要的宣传工作还是要搞的。在当前的形势下,没有哪一个领导不在乎自己的政绩问题。市委书记齐向天更是如此,他一贯重视对外宣传工作,在他眼里,有些工作是三分干、七分吹。所以,宣传工作说轻也轻、说重也重。
这一天,省电视台要在全省范围内针对林木绿化和水土保持方面做个专题报道,有意将天河市作为重点宣传对象。通知下来后,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责成宣传部务必做好相关的接待工作,任务最终落到了高明所在的宣传科。由于这次采访需要深入林区,山高路远,李大姐年岁已大,陪同采访的任务只能由高明和孟茹共同完成。一行人早上出发,在采访车上颠簸了一上午,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清牛沟林场。做完采访工作已经接近傍晚,没想到在回来的途中,采访车突然熄火,司机老王修了半天也没有修好。这下可急坏了高明,他和孟茹都是本地人,在荒村野外蹲住一宿倒也无所谓,只是省电视台两个记者还要赶着回去录制节目。万般无奈之下,高明只好站在马路中央,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来了一辆拉货车。高明冒着被撞到的危险强行将车拦了下来,好说歹说,给了人家50元钱才同意将那些采访设备连同老王和两个记者一同拉了回去。本来高明孟茹也想搭车回去,怎奈那车子太小,已经容不下更多人,只好作罢。
将记者送走后,高明和孟茹各自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便在附近寻找能够寄宿的人家。走了大约有四五里路,才看到一户独门独院的小房子在山脚下矗立着,房顶上正冒着袅袅的炊烟。高明和孟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迎出来的是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两个人说明了来意,夫妇俩将他们二人热情地让进屋里。正赶上晚饭时间,主人将热腾腾的红薯玉米端了上来,高明和孟茹也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
晚饭过后,天色已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房主二人以为高明和孟茹是夫妻,问也没问便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高明正窃喜机会又来了,没想到孟茹小声对高明说:“我去那屋睡,不和你一起,免得被你占便宜。”高明没想到孟茹会是这样的态度,赶紧解释说:“人家农户就两个房间,你去那屋睡,他们两口子睡在哪儿啊?你好歹将就一宿吧!”孟茹说:“反正不管怎样,今晚不许你碰我!”说完,孟茹将被子由炕头拽到炕梢,离高明远远的。
熄灯后,高明哪有心思睡觉,总想着炕梢还有一个女人,便慢慢摸了过去。孟茹警觉地问:“你要干吗?”高明说:“我担心你害怕所以过来陪陪你!”孟茹没有说话。高明将手伸进了被窝,孟茹正背对着高明和衣而卧。高明将整个身体贴了上去,慢慢地搂住了孟茹。孟茹轻轻抖了一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窗棂上的薄纸发出呜呜的声音,格外刺耳。高明说:“我总觉得这次是老天给我们创造的一次机会,你觉得呢?”孟茹说:“别臭美了,我倒觉得是你故意将车弄坏的,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高明呵呵笑了起来:“我哪有那本事,我要是真有那本事,就天天创造机会和你在一起。”高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孟茹的敏感部位游走起来。孟茹感到有点浑身不自在,说道:“你别费事了,我来那个了,做不了的。”高明听了,立即停住了动作,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失望地问道:“不会吧,我真这么倒霉?我不信,你要让我摸摸看。”说着,果真将手探到了孟茹的两腿之间。孟茹嬉笑着不让高明摸到,高明这才知道孟茹是在有意戏弄他,禁不住又来了兴致,爬到孟茹身上开始孟浪了起来。两个人玩耍了一会儿,高明对孟茹说:“将衣服脱了吧,穿着多不舒服。”孟茹说:“就不脱,偏不让你得逞。”高明说:“你不脱,我来帮你脱。”说完开始真的帮孟茹解起衣服来。孟茹挣扎着故意小声喊道:“不要啊,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高明说:“你喊吧,我豁出去了,反正今天是要定你了!”
当高明一举褪下孟茹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长驱直入时,他觉得此刻即便死都值了,那种偷情的愉悦和荒野之外的刺激,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那一晚,在那铺东北的小火炕上,高明尽情地要了孟茹四次。
尽管两个人折腾了一晚很累,但由于是借宿在别人家,起得太晚怕被人笑话,所以第二天早上,高明和孟茹早早就爬了起来,简单地喝了两碗粥,便起身向主人告辞。临走前,高明从兜里掏出100元钱对主人的盛情表示感谢。怎奈那朴实的夫妻却怎么都不肯收,嘴里还念叨说:“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为难着紧的时候,帮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只说得高明和孟茹心里都热乎乎的,深深地被庄稼人那种纯朴和热情所打动。
高明一边往回走,一边深有感触地对孟茹说:“我现在最看不起的就是某些城里人,一遇到农民工就把鼻子捂起来绕开走,不是嫌弃农民没有文化,就是笑话农民没有教养,殊不知农民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没有农民的辛勤劳作,我们吃啥喝啥?”孟茹也跟着附和说:“是啊,如果上溯三代,谁家又不是农民出身,做人可真的不能忘本。”高明歪头看了孟茹一眼,对孟茹的话颇为赞同。心想这女人不但长得漂亮,心眼也怪好使的呢。
到了公路旁,高明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老王的电话,由于处在山区信号不是太好,喂喂了老半天才得知老王刚找到拖车,要两个小时后才能赶到,这让高明一阵沮丧,索性到山坡上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将衣服铺在地上躺了下来,傻傻地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发呆。
孟茹跟过来,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高明说:“我在想人活一世拼死拼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还不如像那对夫妇那样,在这里盖一所小房子,种上几亩地,白天两个人一起下地干活,晚上回来一起没完没了地做爱,多惬意啊!而且这里空气这么好,一定能够长寿的。”
孟茹抬头看了看风景,那秋日的天河山绵延起伏,就好像一条巨龙一样盘旋着伸向远处;半山腰随处可见的枫叶红成了一团火,仿佛要将整个秋天都点燃;头顶偶尔有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啁啾着掠过,带来了一丝让人心动的生命气息。
孟茹说:“是啊,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这里无忧无虑地过上一辈子,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呢?”高明说:“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和谁在这里生活呢?”高明的一句话将孟茹问愣了,她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上来半个字儿。高明笑了:“怎么?是不是可选择的人太多,一时让你拿不定主意啊?”孟茹看高明有意取笑她,故作生气地说:“是又怎么了?反正不是你就是了。”高明听孟茹这么说,立即站起来,一把将孟茹掳在身边,很认真地说:“我希望是我。”孟茹羞涩地问:“凭什么啊?”高明说:“就凭我对你的一番真心和诚意!”孟茹看着高明,似乎不大相信高明所说的话,她的眼睛直直的,好像在努力洞悉着高明的心。高明抬起头,大胆地将眼神迎上去,似乎在努力表白着自己对爱的忠贞与无悔。
就这样,两个人长久地对视着……
最终,孟茹妥协了,她扑哧一笑,忽然问道:“你说,如果两个人天天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会不会腻烦啊?”高明说:“除非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真的相爱,一辈子都不会腻烦的!”说完之后,高明将孟茹压在身下,痴痴地问孟茹:“我想和你相爱一辈子,永远在一起,行吗?”孟茹说:“别傻了,你做不到的,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爱情!况且,我们都是已婚的人了,你还是现实些吧!”高明说:“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就是要和你在一起!”说完之后,高明很霸气地将孟茹撂倒在草地上,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孟茹的衣裳,庄重地挺起了身子……那场景就好像电影《红高粱》中“我爷爷”和“我奶奶”的野合。高明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天地神灵都来见证他对孟茹的爱情。
从清牛沟林场回来之后,高明和孟茹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步。两个人在办公室也不那么拘谨了,尤其李大姐不在的时候,高明就直勾勾地看着孟茹傻笑,孟茹疑惑地问:“你总傻笑什么啊?”高明说:“没什么,喜欢你呗,笑笑还不行吗?”听高明这么一说,孟茹将媚眼一抛,说:“瞅你那傻样儿!”高明就仿佛受了鼓励,偷偷凑上前去,冷不防照着孟茹的脸蛋吧唧亲上一口。孟茹惊讶地低声呵斥道:“哎呀,你疯了啊?小心被人看到。”
孟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办公室恋情最需要的就是要保持在地下状态,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一旦被同事发现了蛛丝马迹就天下大乱了,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可真是不低,好在高明和孟茹都属于高智商的人,渐渐的两个人就形成了默契。在同事们面前,孟茹始终都毕恭毕敬地称呼高明为高科长,高明也抬头挺胸,对孟茹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而且更为绝妙的是,私下里孟茹还会在其他同事面前说些高明的坏话,比如说什么高明架子大,不爱搭理人了之类,总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让别人以为她和高明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怎么融洽。
虽然两个人表面上伪装得很好,但是怎样解决私下里的约会问题却很让他们头疼,在办公室里做爱显然是不可能的,万一有同事突然闯进来,那两个人非羞臊得自杀不可。去外面找地方也不是很安全,天河市实在是太小了,谁知道在哪一个角落里会蹲着一个你认识的人。后来还是孟茹想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她建议高明去百里以外的龙江市,那里是省会城市,宾馆和旅店多,也不容易碰到熟人。高明当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先是乘车去龙江找家宾馆开好房间,再给孟茹打电话,告诉她在哪个宾馆几号房,然后便心情激动地等待着孟茹的到来。
等待孟茹是一个很微妙的过程,那感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些期盼、有些烦乱、有些刺激、有些向往……高明一般利用这个机会先钻到卫生间去洗个热水澡,每次高明都洗得很仔细,甚至将下面都由里到外地清洗个干干净净,生怕有什么疏忽会影响了两个人的情致。
孟茹到来后,一般也是先去卫生间冲个凉,这时高明就故作镇定地看电视,其实电视里演的什么高明一点儿都看不进去,等孟茹从卫生间出来,高明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去,两个人干柴烈火一样纠缠在一起……亲热完之后,一般都是孟茹收拾好先走,然后高明才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去总台埋单。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半年,果真相安无事,两个人的恋情进行得既稳妥又隐秘,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不过自从有了婚外情之后,高明的心理变化是巨大的,这一点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刚开始和孟茹偷情时,高明觉得很对不起淑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负疚感渐渐淡化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淑芳的厌倦。尤其是和淑芳做爱时,进去没多久就想着赶快出来了事,简直就是一种应付。和孟茹相比,淑芳的身体对高明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就好像吃惯了粗茶淡饭,忽然有一天尝到了山珍海味的滋味儿,再回过头来,那粗茶淡饭怎么吃都不香了。
好在淑芳和高明已经结婚7年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对于床上的事情也不是很在意,在淑芳眼里,怎样操持这个家、抚养好孩子、教育那群学生,远比和自己的丈夫做爱更让她挂心,而这一切都做下来,往往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高明对他和淑芳的婚姻,有一种理性的态度,他深知婚姻进行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到了那种平淡如水的阶段,全国有千百万个家庭都在这种状态中进行着,无一例外地享受着婚姻带给他们的稳定与和谐,但同时也让他们忍受着没有激情所带来的焦躁与不安。为此,高明曾专门写过一篇有关婚姻与家庭问题的小论文,在全国知名的刊物《婚姻与哲学》上面发表了,还引起了不少读者的共鸣。
所以,高明在对待自己婚外情的立场上态度很明朗:首先,他不想离婚,他不会轻易抛下淑芳和孩子,更不会破坏了这个家的稳定。他知道即便是和别人重新组建家庭,时间久了也不见得会比现在这个家的生活质量高到哪儿去。其次,他又不想让自己耗在这个家里,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他要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充分地享受生活中美好的一切。在他的计划中,他要永远保持和孟茹的这种暧昧关系,这样既有了家的稳定,又能填补感情上的空虚,可谓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