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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之谜》薛居正《旧五代史》今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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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二十四史》中的《旧五代史》,已经不是宋代薛居正的原著,而是清代乾隆时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出来的。先是,薛居正的《旧五代史》(以下简称“薛史”)问世以后,经过87年,到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欧陽修认为“薛史”繁琐,又私修了一部《新五代史》。欧陽修死后,始由国子监刊行,在社会上与“薛史”并行流传。清乾隆年间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介绍“薛史”时说:“金章宗泰和七年(1207年),诏学官止(只)用‘欧陽修史’,于是‘薛史’遂微,元明以来罕有援引其书者,传本亦渐就湮没,惟明内府有之,见于《文渊阁书目》。故《永乐大典》多载其文,然割裂淆乱,已非居正等篇第之旧。”似乎“薛史”在南宋时已不很通行,到明代就绝版了。

张元济在《校史随笔》中,有《旧五代史》一则说:“以余所知,明万历连江陈一斋有是书,所记卷数与《玉海》合,见《世善堂书目》。清初黄太冲(宗羲)亦有之,见《南雷文定》附录吴任臣书,全谢山(祖望)谓其毁于水火。连江陈氏所藏,陆存斋(心沅)谓嘉庆时散出,赵谷林(星)以兼金求之不可得,盖亦必为劫灰矣。”可知“薛史”并未绝版,在明清之际尚有存本。商务印书馆在影印百衲本《二十四史》时,“薛史”忽又一度出现。张元济在《涉园序跋集录》中说:“余微闻有人曾见金承安四年(1199年)南京路转运司刊本,故辑印之始,虽选用嘉业堂刘氏所刻《大典》有注本,仍刊报搜访,冀有所获。未几果有来告者,谓为歙人汪允宗所藏,民国四年(1915年)三月售于某书估,且出示《货书记》相视。允宗,余敌人也,方其在时,绝未道及,及辗转追寻,历有年所,迷离惝恍,莫可究诘。”张氏所谓刊报搜访,此项广告,在百衲本《二十四史样本》中也有刊载。第一次在1930年,题为“重价征募薛居正《旧五代史》原书”;第二在1934年,题为“征求薛居正《旧五代史》”。结果,“薛史”原书仍不见踪迹。

1982年,商务印书馆纪念建馆85周年,印有《张元济书札》一册,内记张氏于1953年3月27日致丁英桂一信说:“近闻《旧五代史》有出世之信,可喜。吾兄想曾见之,敬祈指示,如能代觅,尤感。”为此,我曾去访问过丁英桂老先生,据说“薛史”由汪允宗售与某书估后,不久即为丁乃扬所得。丁乃扬字少兰,浙江吴兴人,曾任两广盐运使、顺天府尹、长芦盐运使、两淮盐运使等职。丁乃扬死后,“薛史”下落不明。

除了英桂提供的材料外,上海书店《古旧书讯》1979年第2期中又另有传闻。据说商务印书馆在影印百衲本《二十四史》时,曾出1万元高价征求过“薛史”原书,但一直没有人应征,后悉此书藏丁乃扬处,乃派任心白(丁乃扬女婿的表兄弟)去丁氏藏书楼寻找,也未找到。近人王佩铮《藏书纪事诗三编》有:“丁乃扬少兰曾得歙人汪允宗所藏宋本《旧五代史》,少兰殁后,不知以何因缘归一彭姓者(郑逸梅《书报旧话》作”彭谷声“)。丁丑之变,彭姓负书去屯溪,遄返海上,据述,吴湖帆、公孙翼燕尝为作《千里负书图》,此事此人颇以为奇。”“文化大革命”前,彭姓之子曾去上海古籍书店收购处,证实其父确藏有“薛史”原书,但寄放于其父友人家。后经该店多次去其父友人家访问,其父之友矢口否认,“薛史”的下落终不得要领。

中华书局出版的罗继祖《枫窗脞语》中,有金承安刊《旧五代史》一则说:“歙县汪允宗德渊曾藏金承安四年(1199年)南京路转运司刊《旧五代史》一百五十卷,张菊老《校史随笔》中记之,菊老与汪雅故,汪生前绝不道及,故菊老不之信。汪于民国四年三月,以发愤与同志自香港电英政府,揭日狡谋,取所藏珍本六种(内一种即为《旧五代史》)货之粤商,得千三百元作电费。归粤商后遂不复出,亦怪事,意早随海舶西迈矣。”惟就现有资料看,国外印行的“薛史”,也没有用宋版原书作底本的,说明“薛史”没有流出国外。

(杨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