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在陈国住了三年,正巧遇上晋、楚争霸。两国轮番讨伐陈国,甚至连吴国也侵犯陈国,弄得陈国一刻也不得安宁。孔子慨叹地说:“回去吧!回去吧!我家乡的子弟个个志向远大,只是做事疏忽了一些。他们都有进取心,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不久,孔子离开了陈国。
周游列国(三)
经过蒲地的时候,孔子正好遇上了公叔氏的叛乱,被当地人围困,无法突围。孔子的弟子中有位名叫公良孺的,他自己带着五辆车跟随老师周游各地。公良孺身材高大,有才德、勇力,他对孔子说:“从前,我跟随先生在匡地遇到危难,如今又在此处遇到危难,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吧?我与先生一再遭受灾难,宁愿搏斗而死。”弟子们与当地人的搏斗进行的十分激烈,他们个个奋勇杀敌,以一当十。当地人为此感到害怕,开始向孔子妥协谈判。他们对孔子说:“如果你们不去卫国,我们就给你放行。”孔子为了脱身,就假装答应他们,与蒲地人订立了盟约。孔子脱身后,匆忙赶到了卫国。子贡不解地问孔子说:“先生,盟约可以违背吗?”孔子则回答说:“那些受到胁迫而订立的盟约,神灵是不会认可的,因此也没有必要遵守。”
卫灵公听说孔子回来了,非常高兴,亲自到郊外迎接。灵公问孔子说:“蒲地可以讨伐吗?”孔子想了一下回答说:“可以讨伐。”灵公接着说:“我的大臣们则认为不可以。因为现在的蒲地是防御晋、楚的屏障,用卫国的军队讨伐它,恐怕不可以吧?”孔子对他说:“蒲地的男子有誓死效忠卫国的决心,妇女有保卫这片土地的愿望。我认为,您要讨伐的只不过是几个叛乱头目,并不是他们的人民。”灵公认为孔子分析的有道理,但是却没有派兵讨伐蒲地的叛乱。
卫灵公年老后,自己懒得处理政务,也没有任用孔子。孔子再次怀才不遇,心里不平衡,感慨地说:“唉!如果有人任用我主持国政,一年以后,国家就可以变样,三年以后,政务就会大见成效。”他再次无奈地离开卫国。
佛肸是中牟城的长官。赵简子进攻范氏、中行氏的时候,也讨伐了中牟。于是,佛肸反叛了赵简子,派人召请孔子献策。孔子认为自己又有事可做了,便打算前往应聘。子路阻拦他说:“先生,我以前听您说过,‘亲身做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现在,佛肸占据中牟,反叛自己的主君,您打算前去,这是为什么呢?”孔子反驳说:“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还说过,坚硬的东西是磨不薄的,洁白的东西是染不黑的。我难道是中看不中吃的瓠瓜吗?怎么能只挂着而不给人吃呢?”
有一次,孔子向师襄子学习弹琴,一连十天没有学新的曲子。师襄子对他说:“您现在可以学习新曲子了。”孔子回答说:“我已经熟悉这首曲子了,但是还没有掌握弹奏的要领,还是让我继续学习这一首吧。”过了些时候,师襄子又对孔子说:“您已经掌握了弹奏的要领,可以学习新曲子了。”孔子却回答说:“我还没有领会到乐曲里蕴藏的志向,还需要继续学习。”又过了些时候,师襄子再次对孔子说:“您已经掌握了乐曲里蕴藏的志向,现在可以学习新曲子了。”孔子回答说:“我还没有体察出曲作者是什么样的人呢!”过了一段时间,孔子肃穆深思,随后又心旷神怡,脸上流露出视野宽广、志向高远的神态。他高兴地对师襄子说:“我已经体察出曲作者是什么样的人了。他的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目光明亮而高瞻远瞩,好像是统治四方诸侯的王者。除了周文王,谁又能够如此呢!”师襄子听后,大惊失色,离开座位向孔子恭敬地行了拜礼,对他说到:“先生果然高明,我的老师曾经对我说过,这首曲子名叫《文王操》。”
周游列国(四)
孔子既然不被卫国国君重用,便打算西去会见赵简子。到达黄河边上的时候,孔子听说窦鸣犊、舜华被杀的消息。他面对着黄河,叹息说:“壮美的黄河水,浩浩荡荡、盛大异常!我所以不能渡过黄河,也是命运吧!”子贡听到这话,便快步上前,问孔子说:“弟子冒昧地请问,您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孔子解释说:“窦鸣犊、舜华,是晋国有才德的大夫。在赵简子还没有得志的时候,需要依靠这两个人才能掌握政权;而等到他得志以后,竟然杀了这两个人才得以执掌政权。我听说过,剖腹取胎、杀害幼兽,麒麟就不会出现;排干池水捉鱼,蛟龙就不肯调和陰陽、兴云致雨;倾覆鸟巢、毁坏鸟卵,凤凰就不会在空中飞翔。为什么呢?君子忌讳杀害自己的同类。鸟兽对于不义的行为尚且知道躲避,更何况我孔丘呢!”于是,孔子到他的老家陬乡去休养,创作了《陬操》这首琴曲,以此哀悼窦鸣犊、舜华这两位贤者。之后,孔子再次返回卫国,住在蘧伯玉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