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酒饮到半酣,便起身更衣去;四个贴身的宫娥跟在后面。看看走到寝宫的长廓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只白鹤,拳着一条腿缩着脖子,在那里打盹。武后吩咐宫女们,站住在廊下候着。小爆女见皇后进屋子来,便上去打起软帘;武后一脚跨进房去,只见绣幕沉沉,炉香袅袅。低低的笑声,从绣幕里面度出来。武后忙站住脚。不觉一缕红云,飞上粉颊来,那心头小鹿儿,也不住地跳动。接着又听得男子的声音,轻轻地唤着:“美人儿!美人儿!”这分明是万岁爷的口音。武后忍不住一腔怒气,抢步上前,举手把那绣幔揭起:瞥见韩国夫人,正伸出一条腿儿,搁在万岁爷的膝上,那万岁爷捧着韩国夫人的小脚,正在那里替她结鞋带儿呢。他二人见破了好事,吓得和木鸡一般。韩国夫人坐在床沿上,把双颊羞得通红;万岁爷站在床前,只是装着傻笑。武后一眼见那白玉几儿上,还搁着一只绣鞋儿,再看那韩国夫人,露出一只尖瘦白罗袜的小脚儿,搁在床沿上。武后一缕酸气,直冲头顶,飞也似地上去,把那只绣鞋抢在手中,把韩国夫人按倒在床上,擎着那只绣鞋儿,向韩国夫人夹头夹脸地打去。嘴里口口声声地骂着:“你这浪人的小毖妇!你这浪人的小婬妇!”打得韩国夫人婉转娇啼。
高宗站在一旁看了,心中万分疼痛。她姊妹两人,爬在龙床上扭成一团;云髻散乱,衣裙颠倒。高宗忍不得了,便上前把她姊妹二人用力解开。那武后余怒未息,一阵子把自己身上的冠带脱卸下来,抛掷满地;直挺挺地跪在万岁跟前,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姊氏污乱宫闱,臣妾无颜再居中宫,愿陛下另选贤德,收回成命,废臣妾为庶人,臣妾便感恩不浅!”说完了话,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慌得高宗忙上去拉住,嘴里连连说道:“朕不但不废去你这皇后,还要让你做皇帝呢。”说着,真地把自己头上戴的一顶皇冠除下来,给武后戴在头上,又涎着脸,口称臣李治见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真地要拜下地去。武后看万岁这种形景,忍不住嗤地一笑,忙上去扶住。
荣国夫人正在外边和众夫人饮酒饮得热闹,忽宫女飞也似地出来报说:“万岁和韩国夫人偷情,吃娘娘进来撞破了,和万岁爷闹得不得开交呢。”荣国夫人这时已喝得醉醺醺了,听了宫女的话,笑对众夫人说道:“我那孩儿,又在那里打破醋罐子了。”急急地扶着一个宫女,走进寝宫去看时,只见那皇后头上戴一顶皇冠,那万岁却秃着头,向皇后参拜着。荣国夫人看了,莫明其妙。那韩国夫人倒在床上,呜呜地哭泣着,正下不得台。忽见母亲走进屋子来,忙下床来,倒在荣国夫人怀里,口口声声说万岁欺我,妹妹又打我,好好的名节,给万岁爷糟蹋了,我也没脸去见人,便在万岁爷跟前图个自尽吧。说着,真地一纳头向墙上撞过去。慌得荣国夫人,忙去抱住。那韩国夫人兀自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休!斑宗看了,心中万分不忍,他也顾不得当着武后的面,便向韩国夫人左一个揖,右一个揖地拜着;又把皇后的凤冠,亲自去给韩国夫人戴上,口中说:“朕如今便拜你做皇后吧。”武后看了,不禁噗哧一笑,说道:“万岁让俺做了皇帝,又封俺姊姊做了皇后,不知万岁自己却做什么?”高宗说道:“朕便替你姊妹两人,做着奴才吧。”
说着,引得她母女三人,吃吃笑起来!荣国夫人便出了一个主意,说:“俺这长女,既承万岁临幸过了,她也决没有这颜面再回到贺兰家去了,只求万岁好好地把她养在宫中,不可辜负我女儿今日顺从万岁爷的美意!”这句话真是高宗求之不得的。当下便连连答应,说:“夫人请放心!朕若辜负了大姊姊今日的好意,便天地也不容。”荣国夫人又回头劝着武后道:“娘娘请把胸怀放宽些,看在同胞姊妹分上,你大姊若得万岁爷的宠爱,她也忘不了娘娘的大德。”说道,又唤韩国夫人过来给娘娘叩头。那韩国夫人,满面娇羞,上去给武后叩过头,武后拉住韩国夫人的手,对拭着眼泪。荣国夫人又亲自把皇后的冠戴,给武后穿戴上去。这时一顶皇冠,还戴在武后头上。
荣国夫人要去给她除下,武后却不肯,正色说道:“天子无戏言,俺如今已代万岁为天子,这顶皇冠是万不能除去的了。”
后来还是荣国夫人再三劝说,高宗又答应她以后在殿上,并坐临朝,不用垂帘。武后才肯把这皇冠除下来,交给她母亲去替高宗戴上。
从此每日临朝,便是皇帝和皇后并坐在宝位上,文武百官,都得仰睹皇后的颜色,遇有军国大事,传下谕旨来,全是皇后的主意。皇帝虽说坐在当殿,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内外臣工奏章上,都称皇上皇后为二圣。但这时高宗一心在韩国夫人身上,原也无心管理朝政,见武后凡事抢在前面,他也乐得偷懒,把国家大事,丢在脑后。每日退朝回宫,便急急找韩国夫人游玩去。
这时韩国夫人,十分得高宗的宠幸。韩国夫人住在正宫的东偏延晖宫中,却嫌她院子狭小,高宗便传谕工部,立刻在御苑西偏空地上,建立起一座美丽高大的宫院来,一切装饰制度,都照正宫格局,称它作迎喜宫。宫后面又盖造成一座花园,花园内楼台曲折,廊阁宛延。内中有一座采云楼,真是雕琼刻玉,富丽幽深。高宗便把这一座楼给韩国夫人的女儿贺兰氏做了妆阁。一般的十二个宫女,十二个小黄门,在楼中伺候着。这贺兰氏天生秀美,虽说是小小年纪,她一言一笑,却妩媚动人。
她终日伴着母亲韩国夫人,住在迎喜宫中。高宗和韩国夫人,每在花前月下戏弄着,却也不避忌贺兰氏的耳目。女孩儿在二八年华,渐渐地懂得男女的情趣,她又和高宗十分亲热,在宫中终日追随在皇帝左右,赶着皇帝,唤他阿爹。那高宗也常常抚弄着贺兰氏的粉脖儿,唤她小美人儿。又拿许多珍宝玩物,赏给贺兰氏。贺兰氏清晨睡在床上,还未起身的时候,高宗便悄悄地进房去,坐在一旁,直看她梳洗装饰完毕,抱在怀里,玩笑一阵,才拉着她手儿,送进迎喜宫去,和韩国夫人一块儿用着早膳。高宗终日迷恋着韩国夫人母女二人,也无心去问朝廷大事,一切大权,渐渐地都操在皇后手中。
有几天,高宗因夜间贪和韩国夫人游戏,睡时过于夜深了,第二天不能起早,那早朝的时候,只有武后一人坐在正殿上,受百官的朝参。那韩国夫人受了高宗的宠爱,便放出百般本领来,迷住了这位风流天子。他二人玩到十分动情时候,也不问花前月下,筵前灯畔,随处干着风流事体。便有那宫女内侍们,在一旁守候着,他们也不避忌。有一晚,高宗搂定了韩国夫人,交颈儿睡着,香梦沉酣的时候,忽然高宗被夜半的钟声惊醒过来。睁眼看时,那一抹月光,正照在纱窗上,映着窗外的花枝,好似绣成的一般。高宗看了,十分动情,忙把睡在怀中的韩国夫人,悄悄地推醒来。这时正是盛夏天气,韩国夫人袒着雪也似酥胸,只用一幅轻纱,围着身体。高宗一骨碌坐起来,拥着韩国夫人的娇躯,悄悄地扶她走出院子来。那草地上原有几榻陈设着,预备纳凉时候用的。便扶着韩国夫人,在榻上躺下,月光照着玉躯,那光儿直透进轻纱去,映出韩国夫人,如搓脂摘酥一般白净的皮肤来;高宗看了,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声天仙,一亲嘴上去,他二人在凉月风露之下,直玩到明月西沉,才觉睡眼矇眬,双双进罗帐睡去。谁知第二天醒来,高宗皇帝和韩国夫人,一齐害起病来,初觉头眩发烧,慢慢地昏沉呓语起来。武后知道了,急急来把高宗扶回正宫去,分头传太医诊脉服药。那御医许胤宗,年已八十余岁,在隋唐时候,是一位名医,生平医治奇症怪病的人,已有数千人了。当时诊了高宗的脉,又去诊了韩国夫人的脉,说:“万岁与夫人,同患一病,因风寒入骨。但万岁体力素强,尚可救药。夫人娇弱之躯,已无法可救矣。”武后听说韩国夫人的性命已不可救,究竟骨肉,有关天性,便再三传谕,命御医竭力救治。那许胤宗看着病人,口眼紧闭,气息促迫,已无法下药;便用黄蓍、防风各二十斤,煎成热汤,闷在屋子里,使病人呼吸着药味,满屋子热气奔腾,势如烟雾。每天这样熏蒸着,病人淌下一身大汗。一连十多天,那高宗病势果然渐渐减轻,清醒过来。只有那韩国夫人的病势,却一天重似一天,到第二十日上,竟是香魂渺渺,离开她玉躯死去了。
高宗病在床上,虽也常常念着韩国夫人。武后只怕高宗得了韩国夫人逝世的凶信,反而增添病势,便传谕内外宫人,把这恶消息瞒得铁桶相似。看看过了五六十天,高宗病势全去了,便由内侍们扶着,要到迎喜宫探望韩国夫人去。武后这才上去拦住御驾,奏说:“韩国夫人早已归天去了。”高宗听了,只说了一声:“是朕害死了夫人也!”便忍不住泪珠从脸上直滚下来!武后也陪在一旁拭着泪!斑宗究竟放心不下,亲自到迎喜宫中去。一走进宫中,只见屋子正中,供着一座灵台,素幡白帏,煞是凄凉!斑宗想起往日的欢乐,便忍不住扶住灵座,大哭了一场!内侍上来劝住了哭,接着又听得灵帏里面,有隐隐的女子啜泣声。高宗认得是韩国夫人的女儿贺兰氏,当时便把贺兰氏传唤出来。那贺兰氏见了高宗,只唤得一声阿爹,直扑在高宗怀中,哭得十分凄凉!斑宗看她穿着一身缟素衣裳,雅淡梳妆,竟是和她母亲初入宫时一般动人怜惜!当下便把贺兰氏搂定在怀中,百般抚慰,半晌才劝住了她哭。那贺兰氏又搂着高宗的脖子,娇声说道:“阿爹!今夜莫丢着我一人在宫中,冷清清地,害怕煞了呢!”从此高宗竟依着贺兰氏的说话,伴着她住在迎喜宫中,两人终日起坐一处,寸步也不离。在武后起初认作是高宗和韩国夫人情重,伴守着韩国夫人的灵座;后来在暗地里一打听,那位多情的皇帝,连个姨甥女儿,也偷偷地临幸上了。不多几天,果然传出谕旨来,封贺兰越石氏的女儿,晋封为魏国夫人。这魏国夫人见过了明路,便也不用避忌,竟把一个天子,羁占在宫中,暮暮朝朝,寻着欢乐!魏国夫人年纪又轻,面貌又美丽,这个高宗皇帝,越发被她调弄得神魂颠倒,竟把朝廷大事,丢在脑后,一任武后临朝听政,擅作威福。原来当初荣国夫人和武后商量定的美人计,是有意拿韩国夫人和魏国夫人母女二人的美色来迷弄高宗,使高宗贪婪行乐,无暇顾问政事,武后便可以乘此独揽朝纲,任性妄为。
讲到武家的女人,却个个是生成妩媚婬荡的。便是这位荣国夫人,已是五十左右年纪了,却长得丰肌腻理,媚视烟行,望去好似二十许的少妇,这时她丈夫武士(录蒦),早已去世。
荣国夫人耐不得空房寂寞,便暗暗地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奴仆,在夜半人静的时候,唤进房去受用着。后来她长女韩国夫人,因丈夫贺兰越石死了,便带着儿女二人,回京师来,投奔母亲。越石的儿子,名唤敏之,便是魏国夫人的哥哥;长成风流体态,白净肌肤。荣国夫人见了这俊美的外孙儿,早不觉动了邪心,只因碍着韩国、魏国二夫人的耳目,不好意思动得手。
后来武后和她商量用美人计,荣国夫人趁此机会,把韩国夫人母女二人,送进宫去,自己在府中和她外孙儿,两人偷摸上了,放浪形骸,昼夜狎蝶。荣国夫人把个贺兰敏之,直爱到心窝里,便推说自己无所出,把敏之承继在士(录蒦)名下,做一个过房孙子,把敏之改姓做武,??此敏之便长住武氏家中,陪伴着这外祖母,朝朝行乐着。
原来武士(录蒦)娶有两房妻子,长妻相里氏,生有两个儿子,长子名元庆,次子名元爽。次妻杨氏,便是荣国夫人,生有三女,长女嫁贺兰氏,次女册立为皇后,三女嫁与郭氏。
士(录蒦)自武氏入宫后,不多几年,便已去世。那元庆的儿子,惟良、怀运二人,和叔叔元爽,都因杨氏是父亲的次室,很是瞧她不起,事事在暗地里欺侮她。杨氏也常常进宫去,把这情形,诉说与武氏知道。后来武氏立为皇后,元庆拜为宗正少卿,元爽拜为少府少监,惟良拜为卫尉少卿,武后心中怨恨她两个哥哥和侄儿,便以外戚退让为名,降元庆为龙州刺史,元爽为濠州刺史,惟良为始州刺史,元庆心中懊恨,便死在龙州地方;元爽又被流到振州去,死在振州地方,只留下惟良、怀运二人。
这时魏国夫人在宫中得了皇帝的宠幸,年少任性,仗着自己的威势,便欺压六宫。又见武后起居奢侈,服用豪华,自己也便事事摹仿着,也居然用起皇后的仪仗器服来。她每与皇后见了面,便做出十分骄傲的神气来,有时竟出言顶撞。武后在皇帝跟前诉说几句,皇帝反帮魏国夫人,说皇后有嫉妒之意,因此皇后把个魏国夫人,恨入骨齿,早已蓄心要谋害她的性命了。
恰巧这一年是荣国夫人六十大庆,家中悬灯结彩,十分热闹。事前魏国夫人和武后商量,想要出宫拜外祖母的寿去。武后听了,却一力怂恿她,说自己也很记念母亲,只因忝位中宫,不能轻举妄动,能得甥儿回家去,替我探望探望母亲,使我心中也可放心;又答应拿皇后的仪仗,借给她用。魏国夫人心中原要借回外祖母家去,在亲戚前夸耀夸耀自己的威福。谁知这位糊涂皇帝,他听说魏国夫人要出宫去祝外祖母的寿,自己也高兴起来,说待朕和夫人一块儿前去,也使夫人在母家格外增些光荣。
到了那日,竟用帝后的全副的龙凤旌旗,到武家来祝寿。
武家的亲族,远远地望见龙凤彩车,认作是武皇后也来了。忙各按着品级,到大门外跪接去。女眷跪在门里,男子跪在门外。
这时荣国夫人,已把她两个侄儿,惟良、怀运二人召回家中,招待宾客。待彩舆到门,宫女上去,从车中扶出一位魏国夫人,看她穿着皇后的服装,合府的女眷们看了,谁不艳羡。第一个她外祖母荣国夫人,抢过去把魏国夫人搂在怀里,一声儿,一声肉地唤着。在内宅里,自有许多女眷,陪着魏国夫人,饮酒谈笑,大家问她些宫中的故事,和皇帝皇后的情形。外屋子里,又有一班官员,和惟良、怀运兄弟二人,侍候着高宗,说笑饮酒。荣国夫人也在家中养着一部声乐,一群小女儿,小男儿,歌着舞着,十分热闹。高宗看了,也很是欢喜!传谕各赏彩缎二端,黄金十两。这一席寿酒,直饮到夜色西斜,高宗才带着魏国夫人,摆驾回宫。今天魏国夫人回家去,在亲戚女眷们跟前夸耀了一番,心中异常快乐!回得宫来,对着万岁爷有说有笑,高宗看了,也觉可爱!把魏国夫人搂在怀里;谁知正亲呢的时候,忽见魏国夫人大叫一声,两眼翻白,口吐鲜血,顿时气绝过去。高宗抱住魏国夫人娇躯,大声哭唤!两手把她身体,不住地摇摆着,停了一会儿,才悠悠醒来,星眼微微地睁着,又听她声音在喉咙底下,低低地唤着,阿爹救我!斑宗看了,心如刀割一般疼痛,忙传御医进宫来诊脉。御医奏说:“夫人是食物中毒,已是不可救药的了。”延到半夜时分死了。
高宗握住尸体的手,嚎啕大哭!那武后知道了,也赶进宫来,抱着魏国夫人的尸身,一声儿,一声肉的捶床大哭!爆女妃嫔们上来劝住了哭。武后便说魏国夫人是在武惟良家中中的毒,陛下须替魏国夫人雪冤。高宗拭着泪说道:“是卿家中人,朕不便顾问。”武后便愤愤地说道:“待臣妾与陛下作主如何?”说着也不候皇帝说话,便起身出宫去,立刻传内侍官,捧着圣旨,带领羽林军士,连夜赶到荣国夫人府中,把惟良、怀运二人捉住,送在刑部监狱里,立刻杀死;又唆使百官,第二天连名上表,声讨武惟良、怀运二人谋死魏国夫人之罪;请皇上下诏,把惟良、怀运二人的姓,改为蝮氏,是说他二人的心,和蛇蝮一般的毒。
实在这毒死魏国夫人的计谋,还是武后一个人指使出来的。原来魏国夫人,平日仗着皇帝的宠爱,渐渐跋扈起来,凡事都要和武后争胜。武后便趁魏国夫人回外祖母家祝寿的机会,暗暗地买通魏国夫人的贴身的宫女,带着毒药,觑人不见的时候,把毒药放在魏国夫人的酒杯里。可怜这魏国夫人,正在欢喜的时候,却不知道暗暗地已中了毒,捱不到半夜,便毒发身死。武后又深恨从前惟良、怀运兄弟二人,瞧她母女不起,常常在家中期负她母亲。如今便将计就计,把这毒杀魏国夫人的罪名,移在惟良、怀运二人身上,说他是因妒生恨,谋死魏国夫人。杀死惟良兄弟二人,武后还嫌不足,又把二人的合家亲族,一齐捉住,充军到岭外地方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