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以来的几十年中,西方一面在衰落一面又在获得成功。实际上,这两种表面对立的趋势正在互相加强。由于全球前所未有的一体化,西方的技术、观念和制度一直在以加速度扩散,从而使其影响的强烈程度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但是,正是这一新的成功,逐渐削弱了1914年以前似乎不可侵犯的世界霸权。诸殖民地民族通过有选择地采纳西方文明来对西方进行更有效的抵抗。
1925年,土耳其领导人凯米尔·阿塔图克热烈地赞扬了西方,他直截了当地认为西方等于"文明":
对文明洪流的抵抗是徒然的;文明对那些忽视或违抗它的人极为冷酷无情。文明能穿通山脉,翱翔天空,能看见、照亮和研究从看不见的原子到星球的所有东西。力图以中世纪精神、靠原始迷信发挥作用的国家,在它那巨大的威力和崇高的尊严面前注定耍毁灭,至少也要被奴役,受耻辱。
这段话的意义在于:正是凯米尔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最清楚地看到了这一新"文明"的力量和活力,也最成功地解决了文明问题。正由于这个原因,他的土耳其共和国能成为中东最西方化的国家,又能最不受西方的支配。"衰落"和"成功"实际上是一枚硬币上的两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