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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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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仁浩再次开车驶向南部。他出生在首尔,从来没离开过朝鲜半岛的中心,因此对于朝鲜半岛南部地区的生活,毫无了解。除了知道那里的人说话比较激动,吃东西重口味,此外,南部的都市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的地名。可是雾津稍微特别些,因为有金胜玉的《雾津纪行》。这给他带来了不愿回想的记忆。当妻子提到雾津这个地名时,记忆就像在起雾海洋中朝着港口靠近逐渐呈现出轮廓的船只一样,朝着他滑行而来。

“《雾津纪行》……老师第一次担任导师介绍这本小说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当年来部队会面,笑着说过完夜再走的明姬这样说。她在棉被中将犹豫不决的他的身体拉了过去。他的脸靠近她的脸时,她这样问道:

“夏仁淑这个女子,在主角违背约定离开后,独自留在了雾津,最后怎样了呢?”

明姬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水蜜桃香味。她是他大学毕业后工作的女校的学生,那时他正等着征召入伍。来到部队的她,顶着一脸浓妆,却掩饰不了她刚满二十岁的事实。

“不要怕……我……不是……第一次。”

紧张的人反而是他。拉起他犹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明姬呵呵地笑了起来。虽然感受到了小女孩儿豁出去的无所谓,然而他并没有细想。送走明姬后,在公交车站附近喝完酒,再度回到部队时,罪恶感如成群苍蝇飞舞而来。倘若不是和偶尔来访的明姬分享惬意的情事,他或许已经朝着某人瞄准了枪口。那个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退伍时,和明姬断了音讯。回到首尔后,听说了她几个月前自杀的消息。当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她的话:

“夏仁淑这个女子,在主角违背约定离开后,独自留在了雾津,最后怎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