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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羊野史·第3卷》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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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说——历史上的今天》来到了6月2日。1927年的这一天,国学大师王国维去世;2004年的这一天,上海的F1赛道正式建成。

| 王国维去世 |

首先向王国维大师致以崇高的敬意。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为“大师”,如今那些随随便便就称为大师的,我觉得后面可以加一个 “傅” 字,这些人称为“大师傅”还差不多。作为“大师”必须通透。首先大师对自己研究的东西是什么、从哪儿来、要去哪儿,要完全通透。大师还要有自己的著作,要把自己研究的这个领域了解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能把它清晰地写出来告诉大家。

王国维研究了诗词领域中的一切。王国维大师的人生也过得很有诗意,最后效仿当年的大诗人屈原,抱石自沉在昆明湖中。屈原这个人我其实一直不太喜欢,他的所谓爱国情怀咱们另说,但他确实是伟大的诗人,他写的那些东西在今天看来依然是经典。我小时候读王国维的书,最感动的就是他讲到情诗,小时候只是情窦初开,其实也不是太懂。王国维说情诗里面有一句叫作“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可以称得上是千古绝唱。当时我看到这个好感动,心里想什么时候有个女人能为我“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可长大后我就慢慢明白了,这不纯粹属于大男子主义嘛!怎么能这么自私?就打算自己这一晚上高兴了,人家凭什么就得拼将一生休?那个年代王国维可是梳着辫子一直都没有剪掉,当然是继承了中国过去的封建传统,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王国维有一个关于做学问的三个境界的著名言论,是三句大家都很熟悉的词,第一句叫作“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刚开始做学问的时候,好像刚能看见一点儿,但那学问怎么那么辽阔、那么遥远,怎么总感觉抓不到也摸不着。第二句叫作“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就是说做学问一定要经历这个过程。等把学问都研究透了的时候,就达到了那个最高的境界,也就是第三句,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能成为大师的人,最后都要达到这种境界,要彻底看明白、看清楚。

王国维最后抱石自沉,让人非常感慨。至于为什么要走这一步,只能说大师有大师的境界,不能从我们俗人的角度去分析大师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大师去做自己的选择吧。王国维先生的离世,对当时的清华大学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因为王国维是清华国学院四大有名的国学导师之一。王国维、陈寅恪、梁启超、赵元任四位大师当时都是清华的招牌,是清华的骄傲。

| 上海的F1赛道建成 |

2004年的这一天,上海的F1赛道全面建成。我特别喜欢看赛车,上海F1赛道建成后迎来的第一场比赛,我就自费跑到上海来买黄牛票,最后还真买到了一张位置特别好的票,坐到了主席台上。我身边坐了很多领导,但那些领导居然都塞着两个大耳塞子,比赛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我扭头一看,领导们竟然全睡着了。我当时感觉特别奇怪,坐在这么好的位置,而且对面就是大屏幕,他们居然睡着了。可见F1比赛并没有普及,大家还不会欣赏,如果是看足球、篮球,那估计就睡不着了。

看F1赛事有两大乐趣,第一是听声音,去看F1比赛的人都是喜欢车的人,拼命超车的时候,猛踩油门的瞬间,还有拐弯的时候,你闭着眼去听那声音,那是一种享受。一圈一圈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大得就像战斗机从你眼前飞过去。

乐趣之二是看赛车进站加油换轮胎的技术。F1赛车有几个基本战术,有的车队采用重载油战术,有的车队采用轻载油战术。赛车普遍很轻,车越轻、发动机越强劲,赛车的速度才越快。这时候携带油量的多少直接决定赛车重量以及耗油量,当然也就决定速度和进站加油的频率。另外轮胎软硬也是不同车队的战术选择,越软越快,但是损耗也快,需要进站换轮胎。加油、换轮胎的时间都要算入选手最后的比赛时间。所以得了F1冠军不光是赛车手自己的荣誉,每一个给赛车换轮胎、加油的人,都会感觉无上光荣。这些人的手稍微慢两秒,你就得多追两圈。所以大家看赛车进站之后,就赶紧加油,噌噌噌噌四个轮子换下来,也就十几秒的时间,最多三十秒,弄完马上开走。采用重载油战术时,车开着没有那么轻快,但是可以多开几圈再进站。轻载油战术就是先不加满油,我先以轻的车开始开,我一定比你快,领先你几十秒,就可以先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