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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乾坤剑》第二十三章 品花阁中凤翘金屋藏须眉 机关丛里岳枫挥剑战张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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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铮在司阍人的报告之下,来找一个人。
  他的部下都是以一当十的人物。赵兰枝的行动,也都在司阍人及女仆的监视之下。所以赵兰枝的一切,赵铮不久就知道了。只是他不知道女儿和岳枫已和张美蒂合作要对付那魔头的事。
  赵铮要到这地方来,自然也要有所安排。华灯初上,这个大镇上的“品花阁”勾栏一如往昔,灯火辉煌,猜拳行令声此起彼落。
  这工夫一个肉缸型五十左右的人进了“品花阁”的大门。
  此人一袭蓝布长衫,已洗浆得发了白,肘下部分还有两个补丁。他一手拿着旱烟管,进门就四下打量着,如入山阴道上,目不暇给。
  “爷们第一次来吗?”龟奴上前搭讪,只是见他衣着褴褛,多少有点慢客的样子。
  这中年人白眼一翻,道:“敢情是第一次来。”
  “爷们想找个什么样的相好的?年轻貌美的?刚下海的?或者年纪稍大些的,爷们,年纪大些的懂得体贴……”
  中年人道:“好吧!就来个年纪稍大些的。”
  龟奴把他让入小客厅内,找了个三十郎当岁,有一脸浅薄麻子的姑娘来,道:“爷们,这位秋菊姑娘最会体贴,宾至如归。”
  中年人道:“这儿是否有位姑娘名叫凤翘的?”
  龟奴神色一变,道:“客倌,可不要胡说八道。弄不好,囫囵着进来,可要零碎着出去。”
  “他娘的……”中年人也不上火,道:“你是说没有这么一位姑娘?”
  “你他娘的,欠揍是不是?”
  中年人茫然道:“老夫多少年没挨过揍,也许还真有点欠揍,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凤翘的?”
  “我操你奶奶!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一脚踢来,似想招呼中年人的大肚皮。中年人似乎根本不想闪避,只闻“蓬”地一声踢个正着。
  哪知龟奴惨呼一声,人如离弦之箭射到门外去了。在院中滚了好远,半天才爬了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到客厅门口。
  他以为自己用力太猛,正中对方的大肚子,这一脚可能会出人命,固然主人不在乎这种事,但出了人命总是会受到谴责的。
  哪知他向内一看,这胖子安详地坐在椅上喝茶,道:“说了半天,到底有没有一个凤翘姑娘?你倒是说呀?”
  龟奴知道来了硬里子,孩子哭抱给他娘,道:“贵客高姓大名?”
  “赵铮。”
  “赵大侠……您老可能不知道……凤翘乃是这儿的女掌柜的,她是不接客的,很抱歉!”
  赵铮道:“我知道她是掌柜的,别人不接,老相好的她会接的。”
  “老……老相好的?”龟奴上下打量一下,心道:“妈的,掌柜的会和你这穷措大是老相好?别他妈的不知愁了。”道:“贵客不要开玩笑,掌柜的不接客。”
  “你尽管去通报,试试看她接是不接?”
  龟奴心想,问就问问吧!也说不定是掌柜的以前的恩客。只不过俗语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如今掌柜的靠上了硬靠山,会不会念旧呢?
  “好好,客倌,您稍待,我这就去请掌柜的……”龟奴上了楼,来到掌柜的门外,道:“掌柜的……掌柜的……”
  “什么事?”
  “有位五十左右的客人,他……他指名要……要……”
  “吞吞吐吐地,快说!”
  “他……他指名要掌柜的见他,说掌柜的是他的老相好的……小的想教训他,没想到他厉害得很……”
  “怎么个厉害法?”
  “小的踹他的肚皮,没想到他的肚皮像弹簧一样,把小的弹到院中去了,而他却像没事的一样。”
   凤翘此刻正坐在床边,为一个中年人按摩,别看她已三十五六,真正是风韵不减。腰是腰,臀是臀,胸部挺拔,长得又艳丽动人,就难怪床上这位人物的佳丽不少,却独宠凤翘了。
  此刻凤翘为这位人物按摩,她的一双金莲却握在这位爷们手中,把玩不已。
  凤翘低声道:“爷,这是哪个吃生米的家伙不开眼,居然敢到这儿来找碴?”
  “不是找碴,而是想割我的靴子。”床上的爷们道:“八成是赵铮。”
  “是他?他来干什么?”
  “反正不会是来找乐子的。”
  “你见不见哪?”
  “当然要见,叫他到楼上客厅来。”
  凤翘道:“把客人请到楼上客厅来。”
  “是。”龟奴以为耳朵出了毛病,道:“掌柜的,那家伙衣褴破旧,一脸菜色,而且已五十来个生日了,小的以为掌柜的您一定不会……”
  “快去请客!罗嗦!”
  “是……是……”龟奴心道:“妈的!居然是不忘旧情啊!可真难得,莫非这个穷措大另有一功?”
  “贵客……”龟奴在楼下对赵铮道:“我们掌柜的请您上楼待茶,刚才得罪,请贵客多包涵。”
  赵铮没出声就上了楼,在客厅中见到了张伐。
  “好久没见了,老赵,你还是老样子。”
  赵铮道:“你也没变,只是吃油穿绸的人,一脸油光。像是顶着‘骑马布’上天,红运到顶的样子。”
  张伐打了个哈哈,道:“老赵,还那么节俭吗?”
  “不能像你那样财源滚滚,也只有省一点了!”
  “快别客气了!今天光临有什么指教?”
  “我不是说过来找凤翘的吗?”
  “老赵,你也只是嘴皮子占点便宜罢了!我要是真叫凤翘陪你睡觉,你恐怕未必敢上床吧!”
  “怎么?她会吃人吗?”
  “得了吧!别开胃了!有什么事?”
  赵铮面色一沉,道:“小女在你手中?”
  “令媛?”
  “不错。”
  “没有。”
  “有个姓岳的在你手中?”
  “也没有。”
  “老交情了,可别打马虎眼。”
  “老赵,的确咱们是老交情了!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可别来打扰我!”
  “张伐,你少对我端架子,你是怎么发财的?可瞒不了我。”
  张伐冷笑道:“老赵,可虽把自己估得太高,别人怕你,我张伐却要除外。”
  “那么你是说岳枫和我女儿都不在你的手中?”
  “没有就是没有。”
  “张伐,姓赵的并不好惹,你要酌量点。”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走了,对你客气你却不知道。”
  张伐的椅子突然沉下,赵铮的椅子一动,而他的人却已经弹了起来,如此肥胖的体型,居然如此灵活。人在半空在墙上一蹬就要射出屋外。
  可是这儿的机关太复杂了。当初设计此室,真是匠心独运,设想周到。这墙壁被蹬,突然四面八方射出数十道小箭。赵铮大惊,但他果然不愧为顶尖高手。身子在空中一蜷一翻,小箭擦身而过。只有两支射穿了他的裤子却未伤及皮肉。此刻他的力道已尽,非落地不可。
  但他也知道,此屋的机关绝非到此已经技穷,这一落地一定还有花样。这工夫他的身子在茶几之上,几上有茶盘及茶具,他头下脚上。,一手按向茶壶。
  他以为,茶壶在茶盘上,而茶盘又在小几上,应不会有机关,但一按之下,顶上忽然落了一张网。不论他的功力有多高,已无法避过这张钢丝网。他陷在网内,也落在地上,只闻张伐的声音,道:“赵铮,你认了吧!”
  赵铮道:“你要杀我?”
  张伐道:“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对我的事知道的太多了!老赵,这只能怪你自动送上门来。”
  赵铮道:“张伐,我要告诉你一件大秘密,相信你听了之后,就舍不得杀我了。”
  “你休想拖延时间,我知道你身边还有几个得力高手,但要和我碰,还差一点!”
  赵铮道:“我现在并不想和你碰,你听不听?”
  “说说看。”赵铮道:“当你知道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狠毒的人时,你一定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感,舍不得杀我。”
  “好!你说吧!”
  于是赵胖子说了一件使张伐吃惊的事,也是使他极为高兴的事。当一个人发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浑蛋更狠毒的人时,他必然会兴奋的。足见世上最坏的人,也有是非善恶之感,只是不可自拔而已。
  张伐忽然狂笑,赵铮也狂笑起来。
  两人的狂笑原因相同,感受却不一样。
  张伐道:“原来咱们是志同道合。”
  “正是。”
  “我就是放了你,你也不会再与我作对了!”
  “不错,但你怎能如此有把握?”
  “因为听到此话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还有你的相好的凤翘?”
  “这你就不必管了。”
  于是赵铮被放了。
  假如张伐知道监视张美蒂的人已叛,而且已和岳枫及赵兰枝合作的话,会不会放赵铮仍然未可逆料。
  此刻,岳枫和赵兰枝和张美蒂计议妥当。目的是为自己复仇,间接也是为了救张美蒂的父母。
  李彦陪着岳枫打头阵,经李彦找到好友一问之下,知道张伐正在“品花阁”中,他们立刻来到“品花阁”后面。
  “岳大侠,这‘品花阁”内机关甚多,而且最精密的,要特别小心才行。”
  “李兄对机关熟不熟?”
  李彦道:“不熟。但这儿有个姑娘是我的人,我问问她也许知道一些。”
  李彦找了个当地的小混混,叫的相好小翠,由于李彦出手阔绰,小混混以三十两约小翠到外面幽会,龟奴不反对,相信掌柜的(鸨母)也不会反对。
  于是小翠在外面见到了李彦和岳枫。
  “小翠,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对楼上凤翘房中的机关懂不懂?”
  小翠愕然道:“李大哥问这个干什么?”
  李彦道:“小翠,不要怕,凤翘和那个大坏蛋在一起,使你们倍受欺凌剥削。除去那个大坏蛋,你们可以从良,地方也可以过太平日子。”
  小翠怯怯地道:“李大哥,谁有这么大的势力除去他们?”
  “就是这位岳大侠,还有很多高手。”李彦道:“岳大侠的武功盖世,那魔头不是他的敌手,只是那机关很讨厌。”
  小翠想了一会道:“李大哥,我好怕。”
  “不要怕,只要你说出一切,我可以立刻把你送走,而且给你几百两银子安家。”小翠自然愿意,道:“可是他们会找到我家里去的。”
  “不妨,你带着银子,连夜搬家,反正你们的房子是租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小翠还在犹豫,岳枫掏出了一千两银票,道:“这是一千两,随便到哪里去,买幢房子,几十亩田,生活就不愁了,如要做生意,一千两可以做个很大的生意呢。”
  小翠果然点了头,道:“机关图在鸨母手中,我知道她交谁保管的。”
  “谁??”
  “杏姐。她是鸨母的心腹,认鸨母为干妈,既不接客也不做事,听说她会武功。和鸨母很近,那个老爷子不来的时候,她和鸨母同床。”
  李彦道:“小翠,你去把图偷出来。”
  “李大哥,我好怕,那杏姐比鸨母还凶!”
  “不妨,她不会提防你的。”
  小翠看在一千两银子上,也要为人家出点力冒这份险。于是返回“品花阁”中。
  此刻已是午夜,“品花阁”的喧嚣已趋平静,因为过夜的客人已上了床,春宵苦短,谁也不会蹉跎这大好光阴。只有不打算留宿的客人还磨蹭着不走。
  小翠故意端茶来到杏春房中,发现门是扣上的并未锁。房中无人,这当然正是机会。但她不知杏春去何处?不敢就此搜索,再到鸨母翘屋中去送茶,发现门开着却也无人。
  小翠拿了人家一千两银子,不能不尽量设法,她以为虽知图在杏春手中,也说不定又还给了老鸨了,或者鸨母也有一张也说不定。
  但找了一会仍未找到。她以为必然仍在杏春手中,又端茶走出,仍回到杏春屋中,结果仍是无人,她决定马上找找看。这般时候不见人,也许她们出去了。
  小翠马上各处搜索。但找了大约半个时辰,一头大汗也没找到,这工夫却听到有人走来,而且还是两个人。
  小翠以为搜过的地方也许会被杏春看到,一时情急,竟躲在床下。其实她托词前来送茶,杏春不会起疑的。
  屋中进入二人,其中一人道:“杏春,在你这儿比我那儿好些。
  “是啊!在你那儿比较受人注意,而我这儿这么晚了无人前来干扰。”
  “对,我那儿有时一些丫头会去送茶点什么的。”这工夫门闭上,下了闩,二人似在脱衣,还“吃吃”笑着,似乎二人有猥亵动作。这工夫似乎凤翘先上了床,道:“那东西可要藏好,不是闹着玩的。”
  “不放心就拿回去自己收藏。”
  “什么话?”凤翘道:“再说放在我那儿更不可靠,如果有人想动歪念头,第一个自然先想到我。”
  “当然。”杏春道:“放心,我藏的地方可以说就在眼皮子上,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小翠心想,所谓眼皮子上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放在随时都能看到的地方?却能造成别人的错觉,不会放在那种太明显的地方?
  此刻床上传来了脱衣声。不一会,小翠就大为迷惑不解了。她是干这一行的女人,男女做这事是绝对瞒不了她的,那声音和动作,自然十分熟悉。这怎么可能,杏春也是女人呀!
  这种狂风骤雨的阵仗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凤翘才喘着道:“杏春……你真是铁打的……我真是服贴了你。”
  杏春道:“只怕大姐不能尽兴!”
  “杏春……除了你可真没有人能让姐姐我满足的。”
  “那位老爷子呢?”
  “他?”凤翘似乎冷哂了一下,道:“银样腊枪头,一点用也没有……”
  “人老了嘛!总是不能和年轻人比。”
  “这你就不懂,有大多数的年轻人,勇猛有余,温存不足,上去不到盏茶工夫就下来了。真是扫兴。你是知道,女人要较长的时间。通常最少也要三盏茶的工夫。”
  杏春道:“万一被张老爷子知道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要来总会先打个招呼的。”
  “这也不一定,有时也许会不速而至的。”
  “就算来了,他也不知道我在你这儿,更想不到你是个……”
  “真妙!”杏春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不是女人。”
  “小声点……”床下的小翠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前后一想,大为惊奇,听杏春的口气,她居然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