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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乾坤剑》第二十一章 险象环生秦鸥复活 履行诺言朱野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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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天佑的身手在此也是一等一的,他白天潜入朱宅,发现石夫人在睡觉,贾笠和张岚在下棋,贾莉也在睡觉,反正休息人占半数以上。
  可见他们是晚上行动的。此刻约未时末,正是午睡时刻。龙天佑忽然自客厅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贾笠和张岚二人一愕,贾笠道:“请问这位是……”
  龙天佑道:“在下‘塞外一朵云’邝飞,应石夫人之邀,前来作客,请问二位是……”
  二人报了名,他们当然没有听说过“塞外一朵云”之名,却连忙让坐。龙天佑就趁入坐而二人不及提防之时,发动奇袭,一掌砸向贾笠背心,一脚踩向张岚的小腹。
  以龙天佑的造诣加上奇袭,在对方毫无提防之下,一举得手,二人“哼”地一声,身子各飞出一丈,鲜血狂喷。龙天佑并无取他们的性命,扭头就走,因为他只要二人重伤,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不影响他们的计划就可以了。贾笠在地上喘着道:“你……你不是邝飞。”
  “那……那你是谁?”
  龙天佑道:“当然不是邝飞。”
  “那又有什么分别?别再去残害萧姑娘,你们要记住。”
  “你到底是谁?”
  龙天佑正要去找石夫人,在一个院门口经过时,忽然一个中年人在院内向他友善地招招手。龙天佑可不敢大意,更不信这儿会有他的朋友。他小心翼翼地进入院中,那人低声道:“请进来,不必怕,我虽是我儿的主人,但却恨透了这儿的一些人。”
  “尊驾是……?”
  “在下朱野,这儿就是寒舍。”
  “尊驾既是这儿的主人,为什么住这么小的院落,这似乎不是最大最好的庭院,布置最佳的院落吧?”
  “当然不是,因为目前等于鹊巢鸠占,快请进来吧!”
  由于龙天佑听萧红说过,朱野的身手不高,而且还受了重伤,也就不大提防此人。
  朱野送上一杯茶,道:“这位大名是?”
  龙天佑道:“我想朱大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是的,因我看到这位大侠击伤贾、张二人的事,但不以为尊驾是‘塞外一朵云’邝飞。”
  “不错,我不是邝飞,我姓龙,龙天佑。”一看朱野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也没听说过这名字。他真想不通,武林为什么变成一个闭塞的武林了呢?
  龙天佑道:“朱大侠一定没听过在下的名字吧!”
  “听……听说过……不过……这也算是边陲荒僻之地,消息闭塞,龙大侠莫怪。”
  龙天佑道:“朱大侠有何见教?”
  朱野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道:“龙大侠,我知道你必是萧姑娘的朋友或秦鸥的朋友,对不对?”
  “不错。”
  “龙大侠杀谁我都不管,务请高抬贵手,不要伤害石夫人石洁晶,千万别伤害她。”
  龙天佑道:“朱大侠似乎不忘旧情。”
  “说来惭愧,在下没有出息。”
  “可是据说石夫人和贾笠他……”
  “龙大侠,我能原谅她的过错,我以为并不妨碍我对她的情感。”朱野连连摇头又道:“龙大侠,我试过多少次想一刀两断,但我没有办法。”
  龙天佑道:“如她对你不利,你也会不变吗?”
  朱野点点头,似乎一点也未犹豫。
  龙天佑道:“好吧!就凭朱大侠这句话,我暂时不会对付石夫人,但她若直接伤害萧姑娘,我的容忍是有限的。”
  “我会尽量设法阻止就是了。”
  龙天佑道:“朱大侠,有一事我不明白,秦鸥来此求药,你为何叫他去杀人?而你明知他是秦鸥不是卫青,却不向石夫人说穿,让他被当作卫青,四面楚歌?”
  朱野道:“我知道迟早会有人问这件事的。当初,我只是想利用秦鸥去杀那些石夫人的对头,好在那些人也都不是好货,所以秦少侠才会接受。至于以后别人都把他当作卫青,我也说不出原因来。而别人既然无人知道他不是卫青,我又何必拆穿。龙大侠,这只是我的一点私心,务请原谅。”
  “可是秦少侠死了,朱大侠有何感觉?”
  朱野含泪道:“我知道是我的错,但补报已来不及,如龙大侠是秦少侠的好友,在未来我仍可补报。”
  “如何补报?”
  朱野道:“听说石洁晶又请了两名顶尖魔头来此,似要孤注一掷,到时候我不能明助龙大侠和萧姑娘,可以暗中传递消息,以作防范的因应。”
  龙天佑道:“这两个魔头叫什么名字?”
  “‘关山飞度’韩不非,和‘尸叟’阴良。”
  龙天佑也未听说过这两个人,这真是怪事。他道:“知不知道何时到达?”
  “说是这一两天到达,今天不来,大约明天必到。”
  朱野道:“如果在下要传递消息给两位,如何传递法?”
  龙天佑想了一下道:“朱大侠能拉多重的弓?”
  “两百斤。”
  “射术如何?”
  “还凑合。”
  “此宅距萧宅不过半里之遥,如能拉两百斤而有准头的话,一定能射中萧宅屋顶上的烟囱吧!?”
  “当然可以。”
  “萧家屋上共有七八个烟囱,由最高的射起,此方法可行吗?”
  朱野道:“此法甚好,我会把消息藏在箭镞的空心中。龙大侠,你为什么不杀贾、张二人?”
  龙天佑道:“这是因为他们也是为人作嫁,与我没有直接仇恨。重伤之下,给他们一个自新的机会。”
  朱野道:“这也正是在下同情卫青及秦少侠的原因吧!龙大侠,我不留你了外面已有人发现贾、张二人受伤,正在搜索刺客呢!”龙天佑抱拳告辞,白天反而好溜,竟无人发现他,返回萧宅对萧红说了一切,道:“萧姑娘,你以为朱野的话是否可信?”
  萧红想了一阵子,道:“我以为可信。”
  “朱野真的那么喜欢石夫人?”
  “是的,但是否非她不可,而且明知她和贾笠的私情而仍不记其过,这就不敢武断了。”
  龙天佑道:“我们可以利用他,但也要特别小心,以免被其反利用。”他说了以箭传递消息的事。
  白天,他们把一切工具及施行瑜伽用具,如热水面盆、面巾等都准备好了。
  入夜起更他们就十分小地离开了大宅。
  稍后,他们开始掘墓。
  尽管龙天佑似乎颇有把握,可是萧红在秦鸥棺之前,亲眼见过秦鸥面也蜡黄,也摸过他的手已经冰凉,这种情况的人且已入棺二十几个昼夜,还能复活吗?
  她开始发愁。但想想秦鸥死前的叮咛,交代她一些步骤之事,却又以为秦鸥似有把握复活,且言谈中暗示叫她不必绝望,至少在龙天佑来此之前不必殉情。
  二人运铲如飞,不到二更已经把棺掘出来了。天上有弦月,风也不大,这天气正合乎瑜伽复活的条件。
  龙天佑道:“萧姑娘,由于我们带来的一大桶开水很快会变凉,所以动作要快,才能配合。”
  萧红道:“是的,龙大侠。”这工夫龙天佑在开棺,萧红把盆子洗净,把开水倒入,面巾放进去,水此刻自然已不太滚热了。
  此刻萧红的心情太紧张了,也许棺盖一揭开,龙天佑就可以看出秦鸥是不是还能复活了。所以山野中有点峭寒,她却不停地抹汗。
  棺盖终于被揭开,萧红眼见龙天佑探身棺内,似在细心察看,半天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一句话。
  她的一颗心几乎跳到喉头。她很想近前去看看,但又鼓不起勇气,她相信此刻棺中的秦鸥绝不会比入棺前的样子好看些。
  这工夫才看出,龙天佑似乎已脱下了秦鸥的衣服,低声道:“萧姑娘,快把水拿过来,把面巾拧得不太干也不太湿。”
  “是……”萧红急忙把大桶及面盆弄近,拧了一条面巾,龙天佑接过缓缓吸一口气,开始拭擦秦鸥的身体。
  萧红这时才向棺中望去。她心头一凉,以为这和入棺前完全一样,如能复活,可真是奇迹了。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她发现的的确确有点不同了。因为秦鸥的肤色已不再蜡黄,有点红润。
  “萧姑娘……这一刻最重要,千万要小心了望,如有人来了,要提早通知我。”
  萧红道:“如果此刻真的有人来了呢?”
  “那就不得不快把他弄走了。”龙天佑道:“但复活的希望就要减去三成……”
  萧红向四下望去,野外有点轻雾,能见度只及二里左右。
  她以为石夫人绝对想不到秦鸥未死。这工夫她又递上一个热面巾。当她再次换了三个热面巾时,萧红直起腰来四下望去,突然心头像被重重地抓扯了一下,南方影影绰绰有四个人影,似是向这边奔来。
  萧红真是恨透了,如果这些人是石夫人等,只要再迟半个或一个时辰,秦鸥就无碍了。可是她必须立刻告诉龙天佑,尽管她很不愿告诉他:“龙大侠,南面来了四个人,似乎正是向这边来了。”
  龙天佑看了一下道,道:“不错,大约有二三里光景。萧姑娘,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以为朱野这人也许有问题,现在也无暇谈他,我告诉你拭擦方法,你来做这工作,我去挡一阵。”
  “万一我不敌……”龙天佑又道:“千万别管我,只要有二人以上向这边接近,那就不是我而是敌人,你要尽快托起他的身子回到萧家秘室去,继续拭擦。要记住,运功双掌,使真气力透过面巾透入他的体内,使血液活络,加速运行。但要记住,抱他离此到贵宅这段时间不能太长,绝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反之,刚活络的血液再次僵硬就无救了。”
  “是的,龙大侠,你快走吧!”
  龙天佑立刻迎上,双方在距墓地约一里左右照了面,为首者是石夫人,另外三人都不认识。石夫人冷峻地道:“你就是重创贾、张二位的凶手?”
  “正是。”龙天佑希望尽可能拖延时间,能多让萧红为秦鸥拭擦一会总是好的。他道:“这其中二位是……”他看出这四人中,除了石夫人,必然还有一个护院,但另外二人身手必然很高。
  石夫人冷冷一笑道:“说出来恐怕吓你一跳。”
  “放心,在下的胆子不会那么差。”石夫人道:“一位是‘关山飞渡’韩不非韩大侠,另一位是‘尸叟’阴良阴大侠。鼎鼎大名,不会没听说过吧!”
  龙天佑道:“听说过,当然听说过。”
  “尸叟”阴良皮包骨头,脸上白中泛青,要是一个人在此遇上他,可能把他当作了僵尸。
  阴良阴恻恻地道:“你小子何人?”
  龙天佑道:“中原龙天佑。”
  阴良“杰杰”怪笑,道:“无名小卒,也敢来此兴风作浪?”
  龙天佑道:“两位前辈既是世外奇人,必然把江湖中的恩怨看得很淡,石夫人为人如何,也瞒不了二位高人,为何助纣为虐?”
  “关山飞渡”
  韩不非道:“老夫一生行事,只凭好恶,不论是非,你姓龙的听懂了没有?”
  龙天佑道:“不大懂。”
  韩不非道:“老夫揍你个半死你就会懂的。”
  这工夫萧红正在加紧的擦拭秦鸥的身子,她擦拭的效果自然不如龙天佑。第一是外行,再者她是个大姑娘,为一个赤裸男子擦拭全身,不免心旌摇摇。但她仍然尽量收慑心神去做。这工夫秦鸥自然是更好了些,哪知忽然有人在萧红身手道:“萧红,原来你还是个瑜伽好手哪!”
  萧红大惊,急忙收手转身。竟是贾莉。此女一到,事情就糟了。因为按摩是不能间断的。萧红道:“贾莉,如你不服,咱们改日找个地方一决胜负。”
  “就在这儿如何?”
  “你如果是个人物,就不会乘人之危。”
  “这儿的活人只有你我,何谓乘人之危?”
  萧红心焦如焚,看看一里外,似乎龙天佑正和对方蘑菇,能拖一会是一会,没想到她如今反而更不轻松。她知道,不撂倒这女人是白费唇舌的。立刻攻上,贾莉也不含糊,接了下来,二人半斤八两,似乎谁也不比谁高明。
  这么一来,萧红心知要糟,相信龙天佑就是和对方动上手,以一对四也绝不会马上来支援她,于是她决定要用毒。
  萧岛是这一带的使毒名手,萧红自不外行,为了不使秦鸥受到池鱼之殃,她边打边把贾莉引到下风头去。
  贾莉也不是个心机很深的姑娘,还以为萧红不敌了呢这时见她伸手入袋掏出一个香囊向她掷去。在这一刹贾莉才知道她要施毒,急忙去抢上风。萧红也要去抢上风,萧红只好再战。而贾莉又不能不接着。这次她可就小心了,绝不落在下风处。因而萧红急得一头火,却又不能出手。
  这工夫她看出一里外似乎也打起来了。不错,龙天佑本想多拖延些时间,却被石夫人识破,立刻招呼三人动手龙天佑的功夫虽不如龙天佐,龙家的绝学非同小可,先是阴良以“阴风掌”攻了三掌,不禁暗吃一惊,因为他试出这小子真不含糊,掌上劲道比他还要浓厚些。
  一连七八招,韩不非一看,一对一必然要拖时间,立刻也出了手,这种人能说出“只问好恶,不论是非”的话,就和他的名字不相符了。这两大高手二对一招呼龙天佑,二十招下来,龙天佑固然十分吃力,但二人要胜他,暂时还是办不到的。
  墓地中二女已打了三十来招。由于萧红心焦如焚,精神不能集中,已经落了下风。而贾莉却是越打越有精神,道:“萧红,你是不是可以救活这小子?”
  萧红心想,为了救人,暂向她低头也无所谓,况且现在也无法保守这秘密了,道:“贾莉,你不是喜欢过他?”
  “不错。”
  “现在呢?”
  “我恨不得啃他的肉。”
  “我以前也是如此,可见你恨他正是爱他之故。你何不收手走开,让我把他救活?”
  “咯……”贾莉大笑,道:“你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居然以为我会放过他。”
  “贾莉,你有没有想到,石夫人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你以为可以利用我救活这小子!这是做梦……”萧红这工夫引她交谈,已略占上风头,突然掷出香囊。这东西属于迷香之类,吸入少许就会晕倒。但半个时辰会自动醒来。萧红绝不用太歹毒的。
  她以为她的父亲有此下场,可能是过去施毒滥伤人之故。哪知贾莉反应也不慢,立刻闭气,虽吸入少许,却仍未晕倒,而且疾扑上去,砸了萧红一掌这一掌虽未砸实,萧红也被砸退两步。二人又缠斗在一起。而远处一里外的龙天佑,以一对二,还能支持,但不会太久。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一闪,到了棺边,抱起秦鸥就狂奔而去。这么一来不免惊坏了萧红,也气坏了贾莉。由于弦月正好被云所遮,二女都看不清此人的背影是谁?二人愣了一下,已迟了一步,此人已在三十丈以外了。
  当然,二女都不甘心被别人捡了便宜,立刻去追,但由于此人对这儿的地形熟悉,一会入林,一会入沟,二女追出二三里把人追丢了。
  萧红恨极了贾莉,但却不能在此刻和她玩命,只好去助龙天佑,龙天佑见她含泪来到,知道出了岔子,道:“萧姑娘,你……”
  萧红道:“龙大侠,由于贾莉捣乱,我们在动手时,另外一人把他抱走了,追了一阵没有追上。”
  龙天佑道:“看不出是谁?”
  “正好那一阵子浮云掩月,没有看清,但能确定是个男人。”
  石夫人一听,知道人已被抢走,似乎再打下去也没有意思,她绝不放过卫青,立刻大声道:“韩大侠和阴大侠,我们立刻分头去追那个渔翁得利的家伙。”
  于是阴良往西,韩不非往东。石夫人和贾莉及护院往北,这工夫龙天佑喘着道:“萧姑娘,绝对没想到,咱们未能守密,不知何时被人发现?”
  萧红道:“龙大侠,追人要紧。”
  “人去了什么地方?”
  “南方。正好是他们三拨人未追的方向。”二人立刻全速疾追,龙天佑抓住她的一臂,萧红只感耳边风声呼啸,快逾奔马。然而,追出三五里,到了镇上,也未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