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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直上》 第一卷 潜伏者 第一章 转身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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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山下有个白山市,白山市下有个无名村,无名村内有座无名庙。此时,刘半凡正在里面吃着百善老和尚做的最后一顿素拌饭。

    “你小时候最爱吃拌饭了。”百善老和尚背对着身后的残破佛像,和那卧佛一起看着眼前的青年大口扒饭。

    “屁,还不是没肉吃,只能吃拌饭!”在刘半凡的眼里卧佛不笑,所以这么些年一直躺的很稳。老和尚总笑,今天才会笑的快断了气。

    百善一点也不恼,就一直顶着那沟壑纵横的笑脸看着刘半凡,一刻也不愿意移开“下个月觉醒,害怕不?”

    “你怕我都不会怕啊!”刘半凡一撇嘴,他准备了这么多年,忍着种子共生的痛苦,不就是为了下个月吗!

    他一想到下个月,眼里的光就更亮了一些“这个月过后,我就会有很多钱,想吃什么吃什么,你想想那样的日子要多舒服!”

    百善感觉自己越来越累,他在全力支撑着自己如山的眼皮,就像面前这个小子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开怀和对未来的美好期盼。两人都在尽力让一切与往日他抽空回来吃拌饭时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一切在今天注定不同,远处的白山依旧是往年的白山,今天的百善却不是从前的百善了“我怕!”

    “你说什么?”刘半凡把早就空了的碗一扔,努力的前倾,想要听清百善已经微弱的声音。

    “我怕了!我不要你帮我砍那些假佛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好...好的........”百善栽倒在了刘半凡的怀里,安静的连呼吸都没有了。但对于刘半凡和庙外的乡亲们来说,所有人都能背下来百善那没说完的遗言。

    几个不知世事的孩童好似松了口气,爱笑的百善和尚总算是走了。年老的李村长则很是悲伤,他和百善和尚是一个年代的人,最后的这十五天他一直在庙门外看着里面的爷孙俩。

    那个五六岁时像是野狗般闯入这个村子的少年,和百善生活了十五年。又在他将死之际回来,陪了他十五天,吃了十五碗拌饭,重复了十五次一样的对话!李村长看着躺在刘半凡怀里的百善,知道他一定走的很快乐,因为在他眼里最后一刻也是爷孙俩的世界。

    刘半凡伸手想要把百善脸上的皱纹抚平,但怎么也做不到,他仿佛到此时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走了,嘟囔的话语带上了哭腔“好好的.......不帮你砍那些假佛,不去当进化者,在长白山脚下的这个小庙,每天......好好吃饭,或许能找到个村里的姑娘...........呜......啊!”

    那天,万里无云。刘半凡把百善埋在了小庙的后院,没管联邦的火葬号召,也没立什么碑。之后的十几天里他就在那小庙里安静的打扫,午后吃饱也会坐在山坡上看长白山层次分明的秋,顺便晒晒太阳。

    这样的日子在一个泛起凉意的清晨被打破,门外吃了近一个月灰的轻型战甲通讯响起“通知,狂战学园符合进化条件的预备进化者,三日内前往寒极奥伊米亚康集结!”

    听着通讯器不断重复的播报,刘半凡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像往天一样继续用清水擦拭着眼前的卧佛像。结束后,他走到了庙门口,握住了合金战刀的刀柄,或许是小半月未曾练习,此时的战刀让他觉得很沉重。

    他拄着刀柄,回头看着卧佛,小心地试探了一句“我去帮你砍那些假佛,好不好?”刘半凡理所当然的没听到卧佛的回应,只是那眼中的佛像好像笑了一下,像极了那张沟壑纵横的脸!

    “嗡......”那天,长刀所指,一路向北!

    .......................

    奥伊米亚康的风雪从来都不是飘落的,而是砸!

    寒冰要塞外的露天广场上却有很多人根本不理砸落的风雪,这些人和刘半凡一样,都是最后赶到的准进化者,刚刚做完检测,填完志愿。

    “念到名字的滚进来!”一名粗糙到顶的汉子站在总务室的门口,扯着破锣嗓子大吼,第一个就点到了刘半凡。看着对方那双要爆出来的牛眼,刘半凡挤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给他,然后就被一脚踹了进去。

    “赔钱货,短命鬼!”听着门外的恶毒咒骂,刘半凡心中一点怒意都没有。陈涛,他四年间每个日夜都能见到的魔鬼教官。两人一个骂惯了,一个听惯了。

    刚才最终检测结果出来时,得知刘半凡与共生种子的同步率突破极值达到95%以上。他那张此时恶毒咒骂的嘴笑的咧到了耳朵根。然后当他开心的找到刘半凡想要给些觉醒的建议时,就被那张改了的志愿表气炸了!

    总务室内,寒冰要塞的总务长弗朗基诺夫已经满头银发,但是谁也无法忽视那看似已经佝偻的身躯所散发的强横生命气息。此时他正在翻看面前这名准进化者的资料

    “杀敌12名,有点少,嗯?!全是练气巅峰,是个棒小伙!然后是同步率.....97%,好好...哈哈哈.......呃!”很显然随着资料的翻阅弗朗基诺夫,嘴角的微笑在不断的放大,最后甚至笑出了声,然后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戛然而止。

    “砰,你想干啥?!”

    面对弗朗基诺夫的拍案怒吼,刘半凡捂着险些被震破的耳膜,硬着头皮保持微笑“您的东北话真有味道!”

    “你别跟我扯犊子!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破限者,你志愿居然添敢死部队!最重要的,觉醒意向那么多地狱你不选,你选无间地狱!”弗朗基诺夫显然气得不行,抹满发油的平整银发都炸了毛!

    面对暴怒的总务官,刘半凡反而放松了下来“我有即使死掉也要做到的事,我有资格选择无间地狱!”

    弗朗基诺夫面对突然变得强硬的青年,明显楞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默,联邦规定任何人不得干预准进化者的合理进化选择,哪怕是制定规则的至尊使徒也不行。

    “罢了,终是老夫没了刀,尔等青年如此飘!”他不在强求,转身直接递给了刘半凡一张亲笔签署的通行证。

    “今年寒冰基地所辖,已出现破限者共有六名,都选择无间地狱进行觉醒,我劝住了一半。记住你有三天时间,反悔了,随时来找我。”面对面前老者的善意,刘半凡摇了摇头,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弗朗基诺夫不由回想起了自己年轻之时,与昆仑神树种子同步率94%,一步之遥就能成为破限者,最后选择了寒冰地狱里关押的生物觉醒。“无间地狱,活着走出就有冲击使徒的潜力,到底是怎样的光景啊?!”

    门外,陈涛一直没有离去,他在等自己训练了四年的倔强学生,里面的咆哮他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总务官没劝住那个小子。

    “教官!”刘半凡一出门就看到了那张粗糙的脸,只是这一出一进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陈涛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就是这个狼崽子让狂战学院打破了三年没有“破限者”的尴尬,也是这家伙让自己激动的心情掉到了冰点。

    “别死了!”留下一句话后,陈涛转身就走,身后是笑的相当开心的刘半凡。

    ....................

    那天,风雪稍停,在房内擦了三天刀的刘半凡平静的走出了房间,一路伴着踩雪的“吱咯”声前往要塞的空间门。广场上还在等待进入寒冰地狱觉醒的进化者们,看着他走过来都站起了身子。

    三日,他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基地,破限者,无间地狱挑战者,这些头衔代表着从这一刻起生命基本上与他无关了。

    “全员,拔刀!”伴随着一声大吼,各色人种在这一刻同时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仰天怒吼,用地球战士的方式祝福自己的同伴!

    背对仰天耸立的刀林,刘半凡和空间门前的两男一女相视一笑。

    “嗡.............”刀鸣,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