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说的好:生活不是拍电视剧,学电视里那样不分场合时机谈情说爱的情侣,一定会shi的很惨!(对不起,这句不是莎士比亚说的,是番大王说的。)
——这下要摔死了……
凌凌七的身体在落地前紧缩成一团,柏海用他的身躯抵挡了大部分的撞击,正如他在巴士车祸时为她做的那样。
关于梦境很重要的一点被业余的穿梦者遗忘了。
不仅外界的唤醒可以让人醒来,死亡也可以强制人物脱离梦境。
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凌凌七在自己的病床上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被落霞染成桃红色的天花板。天都快黑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没开窗子,室内的暖气很足,却依旧暖不过柏海的拥抱带给她的热度……等会儿!
柏海去哪了?!
凌凌七连滚带爬地下床,往柏海的病房冲。
柏海和自己一起,在梦里摔死了……所以她算是救援成功了吗?柏海不会因此死了吧?
“七妹!”
在走廊上的妈妈喊住横冲直撞的少女:“你跑什么呢?”
“妈?”凌凌七回头,茫然地应了一声:“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柏海。”
“看柏海?那也不是那个方向啊,他不在原来病房了。”见凌凌七拔腿就想走,她连忙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先别跑,冷静下来听我说,他的情况有变……”
“有、变变?”捕捉到关键的字眼,凌凌七瞬间颤抖地提高了嗓音。
苍白的脸色如纸,她扁着一张脸愣在原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嗯,”妈妈点点头,对她展颜一笑:“你干嘛这表情啊?他醒了!!”
“醒……?!”凌凌七的表情太难看了。
本来是要哭的,听到她这句话以后,因为难过而皱起的脸上硬生生凑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我刚给你买饭时看到他转进新病房,他现在和你住的很近,在20区,你不用每天跑一个楼看他了。”
话音刚落,妈妈就被凌凌七抱住了。
“yeahhh~”
凌凌七激动得想把她妈妈举起,这一开心就想把人举高高的毛病又犯了。妈妈不是小柏海,她用了好大的劲都没把她举起来。
“算了,不举了!妈,我去看柏海了!”
凌凌七一步两蹦跶地往20区跑去。
妈妈掏出记事本,默默地把带女儿去看脑子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
柏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右手正挂着点滴。
长久的昏迷导致他对于外界事物的反应有些迟钝,即便如此,在听到门锁咔哒一声被悄悄开启时,他还是尽力地抬了抬眼睛。
凌凌七特意在门外紧急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外貌,走进柏海病房时生怕吵到他,连喘气都不不敢喘太大声。
“柏海。”看他睁着眼睛,她小步小步地走到他床边看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样。
他看上去十分憔悴,清俊的脸瘦了一圈,唇色是病中常见是水红色,被肤色衬着,艳丽异常。长长的睫毛因为看着她低垂着,掩住一部分他真实的情绪。
“你……”柏海的声音嘶哑。
——他要说什么?
凌凌七把双手背在身后,食指紧张地揪到一起,脑筋飞快地动了起来。
难道他不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想要问她“你是谁”吗?天啦噜,老天爷你要不要这么烦,失忆梗到底要玩几次啊?!
“你过来。”
还好,他说的不是那句。
凌凌七听话地再往前了一小步。
实在太想确认那件事了,犹豫片刻,她鼓起勇气小小声问他:“柏海,你记得我是谁吗?”
“你过来。”
柏海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神色,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再过来?
已经站得好近了,怎么再过去呀?
难道……
凌凌七把头发撩到耳后,朝柏海躺着的方位俯下了身。
他没有挂吊瓶的左手瞬间揽住了她,重心不稳之下,她半边身子压到他的棉被之上。
墨色的发散在白色的被单之上,少女看上去十分的柔顺温和。头顶传来柏海温热的吐息,他抬起右手,轻轻揉了揉了她的脑袋。
哑着的嗓子发出几声隐秘的笑声,柏海一字一句,语调仿佛灌了酒那般沙沙的醉人。
“对我做了那样糟糕的事,还想要我忘记你。凌凌七姐姐,你想的美呢。”
耳根子因为他的话及他们之间的特殊称谓,腾地一下烧红了。
看不见他的脸,胆小鬼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仗着柏海仍是病体,她使起小心机暗戳戳地火上浇油撩拨了一句:“是呢,我、我就是一个这么糟糕的人,请……请随意的,惩罚我……”
这显然是个不明智的举动,她的话引得柏海沉着的眸子顿时又幽暗了几分。
“要不要到我被窝里?”
干燥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唇,穿着病号服的柏海散发着一种病弱禁欲的奇异美感。在医院住久了,他身上也带了一丝丝医用胶布那般的,干干净净的气味,很好闻。
“被窝……哎呀,这是,医院呢。”
凌凌七害羞地锤了锤他的手臂,然后口嫌体直地迅速钻进了柏海的被窝。
普通病房的病床并不大,他们两个没法并排躺着,凌凌七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侧身缩在柏海旁边,被他捂热的被子是那么的暖和。
“你呀,你也知道是医院啊?”
柏海用唯一能动弹的左手臂给凌凌七当枕头,一边贴心地护住她的背部,以免她掉下去。
小小的被窝,温暖心动。
怕压到他的伤口,她只敢小心翼翼地抱他。
“柏海,你醒来了,太好了。”
她满心的感激之情,感谢老天能放柏海回来。这么值得放声大笑的时刻,她却有点想哭了。
柏海微微一笑,弯起的眼角都是甜的:“醒来能看到你,太好了。”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他缓缓地说:“我很怕,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凌凌七,我受不了,你再离开我一次了。”
梦,映射着我们的内心世界。
凌凌七梦里的举动,影响了柏海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认知——原来,那个真实的、个性不可爱的、不懂得讨好别人的,活在面具之下的柏海,也是有人喜欢的。
真好,他们都记得。
真好,他们都活着。
他没有因为她不请自来的入梦责怪她,她也没有在梦境崩坏时弃他而去。
两个本就应该有好结局的人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真好。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凌凌七说的是真话,现在你拿棍子打她,她都不会走。
“我相信,”柏海语气明快,笑容甜蜜:“现在我醒了,你以为你能像之前那样轻易甩开我吗?你离开我,我会把你找回来,然后狠狠艹哭你。跑一次,艹一次。”
——咦?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会忽然涌出了离开的念头呢?
凌凌七现在人还在柏海的被窝里,未免在医院“出事”,她还是选择咽下心里的话。
修长指节与她紧紧相扣,感受着柏海护住自己的臂膀。幸福摄入超标的少女扯住被角,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
“你的手好凉,是不是很冷?”
扣子漏扣了一颗,女孩子的细细锁骨从薄病号服里透出来,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某些隐秘的春光。不仅柏海瘦了,凌凌七也瘦了一大圈。帮她把衣服拉紧,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急着出来,就没穿外套……”
见柏海的表情不悦,她赶紧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别担心我,下次不会了,今天特殊情况呀,很想见你嘛~现在一点儿也不冷,和你再多躺一会儿,我就会暖起来了。”
少女的笑脸好像塞了棉花一样鼓鼓软软的。
“唔……那等会儿回去,把我的大衣穿走。”
认错的态度太好,柏海都不舍得再多说她了。
“好呀。”
——柏海的衣服,get√
“话说,柏海呀,你的下身是不是还没有恢复知觉?”少女眨巴着眼睛,装作那么不经意地一问。
“嗯,暂时没恢复。你怎么知道的?”
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柏海举起连着吊瓶的右手,自己的下方摸去。
果然,在微妙的旅途上,他的右手邂逅了少女的冰冰凉凉的小手。
“凌凌七,我现在不是小柏海,那个不可以随便玩了!”
“嗯嗯嗯。”
“别以为我没知觉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继续……”
“嘿嘿,柏海,你脸红了。”
...